芈璃亲热地笑道:“母后别恼我,还不是璘儿哭闹,打翻了粥,我换了身衣裳才来的。”她殷勤地为太后布了菜,尔后说:“因为怕母后责怪,我还寻了个挡箭的,母后见了他啊,必恼不起来了~”
这芈璃从前在宫里就十分圆滑,最会讨太后欢心,所以虽然她生母身份不高,但在宫里也很有几分体面。
她的亲事更是太后亲自下旨,点了太后娘家哥哥的小儿子为驸马。太后娘家在前朝势大,故人人都道她嫁得好。
芈璃这时笑容满面地往侧身一指,太后果然拊掌道:“哀家刚还在想今日少见了哪个,原是新科状元未到!”
“可不是!我回来时看到状元郎在外面躲懒,天寒地冻的,他倒风雅,对着那红梅独饮。到底是年轻体壮,不畏寒。”
莞尔睨了南宫骋一眼——哪里体壮了,分明就是个弱不禁风的酸儒。
南宫骋走近了一拜道:“学生没来给太后、陛下、公主和众位娘娘请安,该自罚三杯才是。”
淑妃偎在皇帝身边,言笑晏晏:“状元郎倒是个爽利的,那也快劝劝你妹妹,她还欠着三杯酒没喝呢!”
莞尔斜斜扫了她一眼:才吃了瘪,又来找罪受?
淑妃脸上的巧笑倩兮倾刻便成了干笑。
莞尔转回来,刚好看到南宫骋飞来的白眼一枚,幻觉里还有一声轻慢的冷哼。
——这国都寿阳里里外外厌她恨她的人太多,而且个个都和她沾亲带故的,这么些年过去,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嫣然公主乃一介女流,不宜多饮,学生愿代其受罚。”虽然听着是好心,可那一介女流四个字,被他说了,莞尔就觉得那是在贬低她。她也冷哼:“不劳费心……”
“嫣然这酒欠了这么久,该改用大碗罚的,状元郎可想好了?”芈璃好像根本没听到莞尔说得那四个字。
“大姐姐,三大杯酒下肚,那还能有好?不可不可……”芈翡也急了,偷偷看了眼南宫骋英挺的侧脸,脸却先红了。
芈璃掩嘴笑道:“母后你看,这还没罚呢,翡儿倒舍不得了。”
嘿,一个两个都无视她的话?那她倒要看看,接下来要唱哪出戏。
莞尔好整以暇地端坐了,冷眼旁观南宫骋被点鸳鸯谱。
太后扫了眼芈翡,那花一样的面孔此时竟红得比她身上那衣裳更娇艳。太后平静的眸中有精光一现,莞尔看得分明,心道,这芈璃和芈翡安排的剧本可该唱不下去了。
太后慈爱地说:“喝酒伤身!状元郎乃国之栋梁,咱们是不该那么罚他。”
南宫骋此时也觉出不对,可又无法,只得硬着头皮道:“谢太后体恤。”
“不过这罚也不能免了,不如状元郎就帮着咱们劝劝塬世子,太后一心想为他做大媒呢!”芈璃忙把话头扯回来。
这正合太后的心意。
“不错,骋儿文采风流,说出的话该比我们这笨嘴拙舌的更得人心。”太后接着道:“若你办成了啊,哀家就和你爷爷商量商量,也为你选个美娇娘进门!”
她说着,眼神便向下方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