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总管已一掌劈昏了胡言乱语的陆九朝,正等主子示下。
“夜宴之时却放入持剑刺客,禁卫军总管失职,自己把令牌交了,再领五十鞭。”太后狠狠吸了一口气说:“今日夜宴乃淑妃筹办,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淑妃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此时只不停叩首求宽恕。
皇帝也不再怜惜她,狠心道:“淑妃阮氏,办事不利,惊动太后御驾,贬为六品宝林,即日起搬出永颜宫!”
搬出永颜宫,又不说把她搬到哪去,那就只能是冷宫了……失宠只在这一瞬,她浑身沁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枕边人。
皇帝却不再看她——太后在气头上,总要有人担了这罪责。
他揣摩一番询问道:“月莲姑娘与南宫骋护驾有功,母后看该如何赏赐?朕以为,月莲姑娘受惊不小,便先留在宫中将养吧?”
留在宫中的女人,除了皇帝的老妈老妹,就只剩下皇帝的女人……
太后高深地看了看他,又转去扶月莲,怜惜道:“好孩子,吓坏了吧?”
“太后无事就好,月莲不怕!”月莲眼中满满都是衷心,太后终于笑道:“如此,便先在哀家的懿宁宫住些日子,待改日请你母亲来,我亲自同她说这事。你可愿意和我这老婆子住几日?”
月莲脸上红晕愈深,轻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莞尔眼见皇帝喜色明显,淑妃却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
帝王家有多无情,她是早就体会了,可如今却还是忍不住同情阮箐儿,居然错付一颗痴心在天下最无情的人身上。
太后皇帝又格外厚赏了南宫骋,却无人提那刺客陆九朝,也不知是何意。
突然殿外有内侍唱道:“祺王爷到——”
王爷芈祺,是先帝的小儿子。先帝子息单薄,除去两位早夭的皇子,如今皇帝只有这么一位兄弟。
芈祺身体不好,太后和皇帝都格外宽待他,这样的宴会是不会强求他出现的。
“祺儿怎么来了?这天寒地冻的。”
是啊,米老鼠你怎么来了……莞尔看到这个长得过分阴柔优美的皇兄就心虚,因为他那“病”,的的确确是以前嫣然造的孽,如今她占了这身体,免不了要连坐。
芈祺柔软地笑笑:“我刚才在御花园,听说永颜宫出了事,想着母后和陛下肯定心情不畅,便想斗胆献上几出新戏,望搏母后和陛下一笑解忧。”
他的声音柔和到有些弱势,那种音色,模糊了性别,莞尔听了只觉得心寒。
太后点头说:“难为你有这份孝心,只是哀家乏了,就不看了。”
芈祺忙接话:“母后身体要紧!不过皇儿已备好了戏台,便请在场的诸位大人捧捧场罢?”
太后这才真心实意地笑言:“如此也好,想必诸位大人看歌舞也厌了,该去瞧些新鲜的。”
自然是一片附和之声。
太后和皇帝携着新宠月莲被恭送走,余下的人便出了永颜宫,往御花园搭的戏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