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坚持:“都是津国臣民,有什么不一样。”
莞尔急道:“可是你的身体……”
“晚晚!”他突然握了她的手,自下而上仰视着她的眼睛:“今晚是除夕呢……”
他眼睛里该坠了数千星子吧,所以才那么亮。
莞尔被那里面清晰的恳求之色镇住,不能言语。却听耳边一声清脆的“哎呀”,紫衣跳脚说道:“公主,我家公子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的声音如玉珠坠地,噼里啪啦的,却不刺耳,莞尔看她一眼,把自己那只手炉往同喜怀里一塞,扶了他的轮椅道:“走,我们去看米老鼠的新戏去!”
芈塬面上顿时如春暖花开般,由着她推了自己走。紫衣便识趣地退后一步,看着前面那有说有笑的两人,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喜悦。
“紫衣姑娘,这个给你暖暖手吧!”同喜机灵地把手炉递给她,紫衣伸出冻红的手指接了,低低地道了声谢,然后又轻声说:“公主是个很体贴的人呢!”
同喜应得利落:“是,公主是最好的主子!”
紫衣似自言自语般喃喃:“那就好了……”
哥哥一直不喜公主,说世子迟早会为了那蛇蝎公主弄坏了身体。可是她今日一见,却觉得公主极好,人美心也善,最重要的是,世子喜欢。
她该欢喜的,却又忍不住黯然。同喜在一旁看着也只能无声叹息。
御花园里搭了个戏台子,正在演水漫金山。
莞尔见众人都已入席,便不往前走,只远远停了,然后指着同喜紫衣几个去多寻几个碳笼来给芈塬取暖。
芈塬温和地看着她,莞尔却被那台上红妆吸去了目光。
芈祺本就生得瘦弱美貌,此时散了长发扮作白蛇,倒比女子还要妩媚三分。他在台上,举手投足或唱腔婉转,都有模有样让人惊艳。
白素贞在雷峰塔下,那怨恨嗔痴都被他演绎地淋漓尽致,好像此时他就是白素贞,为了见许仙一面,极端到不惜触怒天听。
莞尔恍惚以为,那极端本也是属于他的。
“塬哥哥,你说,如果米老鼠是个正常的男子,他现在该是什么样子?”
芈塬被她问住了,半晌才回答:“他一向喜欢这戏文传奇,想来和现在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你这是拿我当小孩子哄呢……正常的男儿,除非为生活所迫,哪个愿意作这低人一等的戏子?更何况,他还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皇子……”
她转过脸看着她的眼睛道:“塬哥哥,你知道芈祺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因为我吧?那么你……有没有厌恶过那样的我?”
芈塬心中一痛,低低叫她:“晚晚……”
这是只有他才会叫的小名,却让莞尔想到了那个平凡的小人物晚晚,每天为了生活朝九晚五地工作,却充实快乐。
而不是现在这个带着一身孽债的公主。
她突然低吼道:“你怎么会厌恶我?你是塬哥哥,莞尔哪怕做错再多,你也会原谅她……可是他们不同!”她遥遥一指那台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