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颜宫这边是松了一口气,可乾元殿内,皇帝却大怒。
“那边国将领当真如此胆大?捉了我岳城一万多百姓和驻守的将士威胁?”
“是……”阮天驭单膝跪地,沉痛道:“那边国将领说,十五日内没有收到陛下的求和意向书,便……一日坑杀一百名百姓和一百名将士!”他已虎目含泪,“请陛下早做决断!”
“阮将军,你手握五万大军,却连那边国区区一万人马也奈何不了么?”宫内太后与昀贵妃势成水火,朝堂上皇帝亲舅吴相也是处处为难阮家。
“丞相大人说得轻松!”阮天驭是军人的硬脾气,最恨这些权臣蝇营狗苟之态。
“那战场可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边国在岳城里遍洒火油,我军一有异动,他们便会放火烧城。丞相大人难道不知投鼠忌器之理?或者,你想让我做那草菅人命之事,引万民心寒?”
“你……”吴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被这么一个小将军教训,气得满面涨红。
“好了!都住嘴!”皇帝有些不满地看了眼自己的舅舅。
那戍边的杨豫呈是吴相一力举荐的人,可杨豫呈领着十万兵马,竟让敌人区区一万人长驱而入侵占岳城。之前他假传捷报已是欺君大罪,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皇帝心头火大:若他还活着,自己定要将那人五马分尸。
可面对吴相,因为忌讳着他吴家势大,皇帝也不好直接说他。
转而看向南宫侯爷问道:“南宫卿家可有见解?”
“老臣以为,阮将军所言甚是。但吴相也没有大错,毕竟吴相是文官,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于军事一项上言辞略有偏颇也是情有可原。”
这老狐狸……问他主战主和,他却去评论那两人怄气斗嘴谁对谁错,和稀泥倒是有一手。
皇帝对着这三朝重臣也发不得脾气,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陛下!”擎王上前一步,“本王以为,此战不宜拖延!”
皇帝心中对议和一事还有疑虑,听他这么说眉间就蹙起。“皇叔有何高见?”
“如今正值春耕,我津国万顷土地都种上了新粮,若此时开战,势必引得民怨载道,动摇国本!更何况,岳城有我朝数万子民被俘,陛下切不可轻举妄动,罔顾他们的性命,让千秋万代的津国百姓对陛下寒心啊!”
“这……”皇帝心中犹疑,殿上却有多人附和,吵得他越发心烦意乱。
“皇上,擎王所言甚是!”
太后竟不知何时来了这乾元殿,此时直接从内殿走出,站于龙椅之前。
“母后?你怎么……”
下方除了吴家党羽之流,其余众人面上皆露出一丝惊讶——后宫之人不得进入乾元殿,哪怕是曾经垂帘听政的太后!
“皇上,哀家也是因为听说了边国战时有变,心中念着你的百年声誉和那数万百姓的生死,才不得已入乾元殿。”太后扶着易长明的手,走至皇帝身边,“皇上要做明君,不可逞一时意气,穷兵黩武,和那边国蛮夷争这高下。如今这边国人既然要和,那我们就同他们谈和!我泱泱大国要有这样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