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听他二人的谈话,虽然语气不同,只是却似乎都不怎么喜欢太后。慕雪阳竟然想拿太后来试毒粉,云沧澜虽没说什么,可他提到太后之时,眼底的冷漠阴沉更胜以往,根本不想在谈论太后,而是在说什么低贱卑微的脏东西一样。
诶,真好奇啊真好奇,要是自己能说话就好了,要问他“你和太后有什么恩怨”这么复杂的问题,绝对不是通过眼神的交流就能表达清楚的。
而进宫之后,刚刚走到太后的寿康宫外,霜霜就察觉到一抹怪异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往云沧澜的怀里缩了缩。
她如今虽然没有法力,可灵力还是在的,这宫殿之中,四下布满了怨气和血腥味道。霜霜心底良善单纯,对这种恶气十分敏感,一下就发觉了出来
看来……这太后必定杀了不少的人,才会留下如此重的怨气在她宫殿之中。
寿康宫中燃着味道极重的檀香,只是尽管如此,也没能将方才霜霜察觉到的恶气掩住,反而落了刻意,像是存心在遮盖些什么一样。
霜霜暗自想到,也许是她自己也觉得,做了许多罪孽之事,所以才点上这样重的檀香以求心安吧。
云沧澜一走入殿中,便有太后宫中的侍女替他掀起层层垂帘,恭敬不已地引他入了内殿。从外头入内这一条路上,霜霜睁大了眼睛看着太后的寝殿,发现这儿比起上次的凰鸾殿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奢华无比。
寿康宫就连墙壁都闪着熠熠金光,不知道是贴了金纸还是涂了金箔,耀的人眼花缭乱。而烛台和杯碟也一律都是金器,有些甚至还镶嵌了翠玉和玛瑙,真是用穷奢极丽来形容也不为过。
都已经是太后了,至于把自己的宫殿搞得跟百宝屋一样么……霜霜撇了撇嘴巴,觉得这太后的品味实在不怎么样,本来应该是高贵宁静的地方,却硬是让她弄成了个钱庄。
不过就冲她喜欢上官毓秀的这种眼光而言,把宫殿弄成这个俗气模样,大概……才是她的正常水平吧。
“太后就在内室,王爷请罢。”婢女轻轻推开门扉,恭恭敬敬的俯身说道。
云沧澜微微扬眉,声音却仍旧冷淡,“太后一个人在屋里么?”
“是,太后吩咐了要请王爷过来说话,前来请安的妃嫔,一律不见。”婢女大约是已经听说了上官毓秀因为白虎开罪凤澜王的事情,连抬眼看看霜霜都不敢,一直低着头轻声细语,“奴婢在外头候着,王爷请。”
进屋之后,只见太后端坐于正上方,仿佛在闭目养神,手中还拈着一串佛珠。只是她一脸阴沉不快,全然没有半点念佛的安详意味,她听见云沧澜到了,缓缓抬眸后指了指下首圈椅道,“不必多礼请安了,坐罢。”
她眼眸一转,看到云沧澜怀中的霜霜,眉头紧紧皱起,有些厌恶道:“你怎么将它也带来了,哀家有话要与你说,让宫女把它抱出去罢。”
抱出去?抱去哪儿?
想到上一次在皇宫落单的悲惨遭遇,霜霜哪里肯乖乖就范,一脸惊恐的低叫了几声,爪子死死的抓着云沧澜的衣襟,生怕他随意点头将自己丢给宫女。
嗷嗷,这可是太后身边的宫女,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可不想这么快再添上新的。
云沧澜见了她的反应,眼底竟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捏了捏她的爪子道:“松开,别扯坏了我的衣裳,否则真的将你送到宫女那儿去。”
霜霜闻言立刻放爪,安安分分的把爪子缩回胸前,轻轻哼唧了两声,示意自己乖得很,留在这儿就好了,才不要去什么宫女那儿。
他的笑意稍纵即逝,抬眸望着太后时已是冷然模样,“这小东西怕生的很,又让人虐打恐吓过,这会儿更是战战兢兢,除了我谁也不跟。”
“怎么,难不成哀家宫中的下人,还会苛待了她不成?”太后不满的沉下脸色,挑剔的看着霜霜。
“会不会苛待,太后和我都不知道,她是我养的,要待在哪儿自然由我做主。”云沧澜冷然以对,语气沉稳而不容质疑,“至于我为何要带她前来,太后心中应当十分清楚,想必上官太傅已经来见过太后了吧?”
太后眼底亦尽是冷漠,开口却先轻叹一声,语重心长似的道,“不错,上官太傅是两朝老臣,今日竟膝行至哀家面前,泣不成声,实在是让人心头难受的很。沧澜,你自幼早慧,一贯懂事,又是最能替你皇兄分忧的。哀家总觉得,你是个最让人放心不过的孩子,可如今,为何要出言恐吓上官太傅?他的女儿惹了你不快,关了几日也就罢了,哀家也不会偏袒着她。只是毕竟她是名门闺秀,你……你那样的话说出来,若再让人传了出去,岂不是对她的名节有损么。”
云沧澜闻言轻笑一声,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却带给人淡淡的威严和倨傲,“她的名节是被自己糟蹋的,与我何关?还有,我虽不知上官太傅与太后说了什么,但那毒妇不会被充为官妓,而是下贬为奴,流放边塞为终身苦力。至于上官太傅,他自己去我王府大闹,不知道回府思过,竟还来打扰太后清修。呵,果然是年纪大了,这样的人留在皇兄身边,也帮不了他什么,还是及早放他归乡罢。”
他此言一出,太后立刻变了脸色,刚才伪装的那副和蔼模样也顿时不见了踪影,“下贬为奴?还要挑唆皇帝罢免了上官太傅?你可知道上官太傅乃是先帝亲赞的老臣了,你……你可是要对先帝不敬么?”
“自然不是,只是我凤澜王府也是父皇下令所建,上官博前去大闹,难道就不是对先帝不敬了?”
太后闻言更是恼火不已,重重的拍上手边的桌沿,气息有些微微不稳,脸上尽是怒容,“凤澜王,你就算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过是个王爷。哀家自问这些年来,与皇帝都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忤逆!”
“忤逆?太后说笑了,我不过是替皇兄分忧而已。上官毓秀在宫中大肆扬言,说会嫁我为妃,关她罚她,都是因为她对亲王不敬,目无尊卑。至于上官太傅,他大闹我凤澜王府,又满口胡言乱语,留有何用?我自会将此事禀明皇兄,不必太后多加费心了。”云沧澜挑起眼眸,目光像是带着冰刃的刀锋一般,冷冷从太后面上划过,“至于太后方才所言……呵,太后以为,自己又算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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