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君在门口站了许久,等里面的声音渐渐平息,才转身折去了浴室,她将自己锁在了里面,也不知刚才凌舟那么大动静有没有将小木吵醒,只是就算吵醒了,她也没了精力去管。
她盖上抽水马桶的盖子,整个人坐在上面。深深呼吸了下,才抖着手将盒子平放在了掌心。她将它打开,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惊的差点失手摔下。
那是个色泽黯淡的手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地摊上的便宜货,可当初被荆笙拿着戴到手上时,她却将它当做了宝。
她小心地将镯子拿了出来,对着灯光一照。能看到墨绿色中那细小的裂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哥放在这里的东西,竟然是荆笙送给自己的手镯。她那会和大哥吵架不小心甩了镯子出去,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怕荆笙知道不高兴,那会还瞒的很辛苦。
锦盒内还夹放着一张纸,里头写了道歉的话却还是坚持劝她放弃荆笙,而这个日期,是大哥出游的日子。那一天,她为了去各大首饰店找一只一模一样的手镯,忘了去送行,至此,兄妹两人再未见过面。
大哥在走之前已经暗示过自己荆笙并非良人,为什么,就为了一个荆笙……
她慢慢从盖上滑下,一张脸被大片的发遮住,看不出表情,只是手却攥紧了镯子,捏的死紧。
小木是在清晨迷迷糊糊上厕所却推不开时才发现不对的,她敲敲门,叫了声潋君姐。
之后里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分钟后,小木听到锁被打开的声音,然后一张憔悴的脸露了出来,小木呆了呆,彻底清醒了。
“潋君姐,你这是……”
潋君冲她笑了下,越过她时还控制不住身体平衡晃了体,小木想去扶却被她伸手推开,“我没事,这就去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小木跟在她身后,看她跌进床里,卷了被子睡下才放了心,离开时帮她关好了房门。
她实在担心潋君,上完洗手间就打给陈珂,只是陈珂这会关机正睡的香,自然没能接到。小木索性搬了个凳子坐在潋君房门前,她之前还听说潋君因为沈三少开煤气自杀过,这要是再来一次,好端端的人没了可怎么办。
正忧心时,她没防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传来响动,然后一个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的男人慢慢靠在墙上冷冷看着她。小木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尖声叫了出来。
她的动静实在是大,潋君才睡下没多久又晃晃悠悠地挪了出来,她漫不经心地扫了凌舟一眼,伸手捂住了小木还在说话的嘴,“好吵,那是房子的主人凌舟。”
凌舟疲惫的用手揉着太阳穴,经过她们时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努力回想了半天,狐疑不决地看她,“我要是没记错,你昨晚是从后院过来的吧。”
他说着,低头扫了眼她,视线最终停驻在她脚上。
潋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己的鞋子上满是泥土和青苔刮过的痕迹,她抿了嘴笑,“那又怎么样?”
凌舟眼神一厉,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往房间里拖,小木愣了下立刻发现不对,慌忙要去帮潋君,“喂,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不觉得在那个房间里问我比较合适吗?”潋君并不反抗,只是挑着眉笑的风情万种,她此刻脸带倦意然而眼睛却灼亮逼人,“她房间里的东西,你凭什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