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名贾兰幼弟变子海运双赢有人不忿
父子二人一个侯爵一个男爵,贾母如何能心里不欢喜,贾珠原本还担心父亲因为这次算是沾光才升爵会心里不自在,结果贾政却并没有如此。e^看
“如今你又是爵位又是救驾之功,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呢,这次海船救驾算是lù了大风头,工部里面有一些人颇有微词,毕竟造船应该是隶属于工部的才是,现在大家嘴里面不说,心里面等着找茬的人可不在少数,再过一阵子漕运一开始,珠儿你心里可有把握?”
贾政的忧心不是空xùe来风,这次救驾之功实在是太耀眼了,让不少人眼红起来,尤其是工部的人,不少都说,如果这海船厂子是隶属于工部名下的,这次救驾之功是不是就能有工部一份了。
再加上太后也和到宫中觐见的夫人们说起了乘坐海船的一些感受来,言语间也对海船赞许不已,更是加重了海船的砝码,也让更多的人心里不自在起来。
贾珠听了心里面暖暖的,对贾政点点头:“我知道,这次是第一次走海路运送漕粮,我打算从最南边亲自走一趟,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已经决定好的几个沿海的地方都已经动工建设了港口和漕运衙mén,只要这一次从最南到最北走一遭,把这几个衙mén都串联在一起,以后就可以放不少的心。
顺便,还有福州那个孩子,不过贾珠此时可是半句口风都没有lù。
上折子奏明了情况,圣旨批复下来,贾珠便决定即刻启程到福州去,一路无话不必细说,等到了福州,如今施韶宽正是福州府的知府,官虽不大,但是自打到了福州地界,他就一直连任,能连任就意味着皇上的信任,而这份信任是最为难得。
施韶宽和贾珠故友见面自然感慨颇多,贾珠听施韶宽的言辞之间,和从前相比,也少了几分天真和稚气,但是风骨却不减当年。
这么多年任职官场并没有让他变得圆滑失了棱角,但也没有成为阻碍,贾珠从心里为好友觉得高兴,施韶宽对海运格外重视,此处招安一事也是施韶宽经手了不少,他和严松、胡志等人也打过jiāo道。
到达公馆的第二天施韶宽就带着贾珠去见了那个孩子,自从知道这孩子是贾家的血脉,施韶宽就命人把孩子带到了衙mén后宅,施韶宽如今也正有一个一岁大的孩子,正好两个孩子差不多大,nǎi妈子也够用,就和自家孩子一样养着。
饶是如此,这孩子也长得比同龄人瘦小得多,但是脸sè却并不糟糕,小眼睛亮晶晶的,看人也不怕生,和施韶宽的三儿子施恒在一块玩得不时还“咯咯”的笑。
贾珠见了就知道为什么陈雪莹会说这孩子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施韶宽也说:“都不用滴血验亲,他要和你们家没关系,才是怪事。”
贾珠点点头,看着这个瘦小的孩子,心里不禁一阵恼火,这孩子的模样,绝不是大伯之子,定是父亲的骨ròu无疑。
究竟是谁在里面做了手脚,贾珠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这孩子的年纪就和母亲绝对无关,母亲最近几年都一直病着,那么可能会做这种事的,一个是赵姨娘,一个是周姨娘,相比一直老实的和透明人一样的周姨娘,无疑赵姨娘的嫌疑最大。
如果真是她,贾珠更恼火,他离开家的时候赵姨娘正诊出有了身孕,之前就已经生有探chūn,作为两个孩子的生母,做出这种事,不觉得损yīn丧德吗!
心里怜惜这个孩子,贾珠想着,今生自己和前世的儿子贾兰没有父子的缘分,那么,贾兰的名字就给这个孩子吧。
福州不过是这次行程的初始地,一路往北,带着孩子不但多有不便,于孩子自身也遭罪,贾珠颇为犯难,正巧今年是施韶宽的母亲五十大寿,施韶宽的夫人要带着三个儿子去给婆婆祝寿,因此贾珠便托嫂夫人一道带着贾兰回京,等自己回京之后再带着孩子回贾府。
施夫人自然满口答应,她照料这孩子也有段时日,对这孩子也有些感情,此时能多留着孩子几日,她心里也觉得宽慰一些。
等把孩子的事料理完毕,贾珠的心思就全部都放在了差事上,福州此地本就渔业兴旺,当地不少乡绅富户也都有海船出海做生意,朝廷虽然没有水军能保护他们的安全,但是他们自己也多和当地的海寇有jiāo情。
在这种朝廷鞭长莫及的地方,海寇反而成为了渔民和商人的保护神,当初施韶宽刚来此地的时候也颇为感触。
“海运只是第一步,将来朝廷知道了好处,自然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贾珠说完,施韶宽却神sè间不是那么乐观。
“当初我没到此地的时候,总以为这边陲小地曾经和岭南相仿不过是流放罪人的地方,定是穷困难当、民心不古,谁料到了此处才发现,此地的热闹繁华甚至更甚内陆,都说士农工商,商者最贱,只因商人唯利是图败坏德行而至,但是此处经商之风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则,两个字‘信商’,我这些年见着,确实不亏这两个字,当地的百姓富足,我这个做父母官的却汗颜不已,可是朝廷,哎,朝廷哪里知道这些好处,皇上这次最多不过是震怒于洋人胆敢有犯我边疆之心,第二步、第三步我却是不敢多想的。”
施韶宽所言俱是发自肺腑,虽然他自幼读书,但他却并非顽固不化之人,到了此地潜移默化,也多了几分京城的井底之蛙们不曾见识过的独特见解,因此格外忧心忡忡。
贾珠听了却笑道:“你日夜cào心,多半会把你cào心成一个小老头,我却是有信心这第二步、第三步铁定是有的。”
施韶宽一愣:“你说说。”
“天机不可泄珠闭口不言,但笑摇头。
施韶宽知道贾珠这人从来都是没有把握的话绝对不会lù出口风,而他不想说的事别人也休想问出个一二三来,虽然此时心里好奇极了,但是也知道问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但是心里还是因为贾珠之前的肯定敞亮了不少。
而实际上,贾珠明白,皇上的身体自从这场大病之后已经完全跨下来了,张友士都能说听天由命,那就真的完全没有法子了,将来如果真是萧垣登上了皇位,他的xìng子贾珠算是很了解,这位绝对是个改革派的君王。
不过,现在需要的也正是这样一个皇帝。
等离开福州,沿路到了五个海运衙mén,这些地方都是渔业发达之处,海港是不用愁的,衙mén动工也很快,贾珠心里很满意。
这一年海运第一次承接了漕运的重担,不但可以说是幸不辱命,而且从行程快慢、对老百姓的叨扰来讲,都比河运好上不少。
海船船身很大,装粮的分量比河运的船只要大上几倍,押运也不再需要每年都从老百姓中征调人手,海运衙mén训练的水手完全承担了这项差事。
而河道,也因为今年不必漕运而得到妥善的修缮,今年雨水充足,但是却鲜少有新修整的河道被冲垮的折子呈递到京城。
这个局面可以算是双赢,那些瞪大了眼睛等着挑贾珠错的人不禁失望了,而之前有些不服气贾珠这个主官的人也都挑大拇指称赞了,虽然总督大人年纪轻轻,但办事却老练成熟,这次衙mén上上下下都得到褒奖,哪个心里能不舒坦?
而贾珠这个时候回到京城,已经小半年过去了,贾珠先没进家mén,而是去了施家接回了贾兰,等带着这个孩子一回家贾家,家里人的表情可谓是jīng彩纷呈。
贾母惊喜jiāo加,这孩子长得虽然瘦小但是模样上很有贾珠的影子,贾母见了就喜欢了几分,娜仁托雅则是无淋漓尽致的体现了一把怒火中烧加伤心yù绝。
贾珠看她演戏心里暗笑,不过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贾政知道了罚贾珠去跪祠堂,毕竟在外面抱回来一个孩子,这事儿个贾政冲击太大了。
贾珠mōmō鼻子,等跪祠堂之后,贾珠这才悄悄和贾政通了气,贾政知道这孩子竟然是自己流落在外的骨血,不由如五雷轰顶一般懵了,等回过神来,贾珠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种狰狞的表情,那时如果赵姨娘在此,估计贾政准的气昏了头掐死她。
这段时间贾珠已经托萧泽彻查此时,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测,就是赵姨娘所为。
“父亲,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祖母知道,她要是知道,准的气坏了身子。”这件事既然贾珠已经决定认在自己名下,就绝对要瞒着贾母。
贾政闻言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甚至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骨ròu流落在外,还要儿子为父亲收拾烂摊子,刚刚还罚儿子跪祠堂,于是,贾政更加内疚了,心里面对赵姨娘恨极了,若不是她现在还怀着身孕,贾政想到此,脸比锅底还黑。
赵姨娘的事贾珠没管,前因后果是是非非他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父亲,这是父亲的妾室,他这个做儿子的就不需要越俎代庖了。
在贾珠心里,父亲一直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但是这次贾珠却见识到了,父亲也是个手狠心毒的主儿,后来赵姨娘生贾环的时候血崩而死,究竟是真的血崩,还是父亲做的手脚,贾珠倾向于后者。
毕竟,再巧合,也没有巧合到这种地步的,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家里多了贾兰这个小家伙,贾琏和贾琮崇拜大哥,自然对小侄子也格外疼爱,都给好东西给小侄子玩。
“妹妹能有他两个大!”这是贾琏和贾琮异口同声对贾兰的评价,这个妹妹是胡夫人平安诞下的nv儿,这nv儿生下来就白白胖胖的,虽然眉目算不得清秀,但委实很是富态,贾母见了心里面松了好大一口气。
贾赦也对这nv儿喜欢得很,直说nv儿长得看着就是福相,一定能带来更多的福气,因此非要给孩子取名字叫福chūn,胡夫人却不同意,生怕这名字取得太大了折了孩子的福气,最后还是贾母给孩子取名叫做婉chūn,希望她日后能温婉贤淑。
胡夫人其实并不希望nv儿xìng子温婉贤淑,她喜欢脆生生的nv孩儿,就像贾琏的小未婚妻凤丫头那种脆快的nv孩儿,但是贾母开口了,她也没法反驳。
胡夫人此时膝下已经有迎chūn、探chūn在身边,如今又多了个nv儿,贾母怕她累着,便把探chūn接了回来给娜仁托雅养着,之前娜仁托雅也在胡夫人肚子太大的时候帮着照顾过这两个小姑,这时候再接手也算是有经验了,实际上贾母那边怕娜仁托雅对贾兰不好,便没把贾兰给他养,反而是抱在自己身边养着。
贾兰很懂事,贾母很喜欢,和贾兰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贾宝yù了。贾珠几次压下心里的怒火,想着等他八岁分到外面住的,都攒到一块收拾!
不过,贾兰的出现倒是给了那些憋着火气找不着贾珠茬的那些人一个突破口,弹劾的折子如雪片般飞到皇上的面前,全是弹劾贾珠品行不端的,不过现在皇上身子不好需要静养,这些折子皇上听了一份,就让萧垣全都给扔了。
这件事,萧泽早就跟皇上报备过了,既然是他出的主意,自然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贾珠在皇上心中的品xìng,此时皇上很是觉得,贾政真是个糊涂虫,连自己的家都治不好,哎,以后还是不能给他升官了,要奖,就升爵吧,左右是个领俸禄的爵位,再高也是空的。
而贾珠,能为父亲把背负这种名声,果然很是纯孝,皇上更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垣儿和贾珠jiāo好,可见都是纯孝之人。
皇上心里大大的满意,可叹弹劾之人一个个火气十足,可惜呈上去的折子都打了水漂,他们不甘心,街头巷尾的传言可就热闹了起来,这日正是查账的日子,贾珠和萧泽一大早就到了醉云楼查看账目,到了正午的时候厨上给准备了两个人最喜欢的饭菜,没吃几口,就听到楼下有人大放厥词。
一开始萧泽和贾珠都没在意,他们这个雅间隔音很好,他们说话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声音也传不进来,还是伙计进来愤愤不平的给贾珠说了外面的情况。
原来,明年就是乡试之年,后年就是大比,秀才们都希望自己能先中举人、再中进士,一些籍贯能参加京城乡试的秀才就都纷纷到了京城之中。
本朝并没有明定律法不许讨论政事,不过真正在朝中做了官的都晓得其中的利害,大庭广众之下夸夸其谈,不管律法怎么定的,传到上峰的耳朵里也是个大大的坏印象,哪个想自悔前途,倒是这些还在读书的秀才倒是很喜欢讨论这些,每到了这种时候,京城里都很热闹。
这些书生们里面倒是有有识之士,但是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还是纸上谈兵或是见识不够,每每说出一些他们觉得有见地的话,听在旁人耳中就是笑话,贾珠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夸夸其谈的人,不过今天涉及到了贾珠自己,贾珠倒是真想听听,自己又怎么招惹到这些人了。
“千古以来河运为重,然而这贾珠却为了自己的一己sī利劳民伤财开设海运,各地开辟海港、建造海运衙mén耗费钱财无数,原本好好的河运衙mén如今都空置,甚至有些已经拆除,这难道就不是银子了吗?舍本逐末,荒谬、荒谬!”
贾珠听了倒没生气,这书生还算是口下留德了,没拿兰儿出来说事,世人对海运有误解,这肯定是情理之中,不过路遥知马力,好不好,还要以后才知道。
贾珠没生气,笑眯眯的喝茶,对萧泽笑道:“犯不着为了这种人生气,生气伤身。”
正这时候,忽然听到酒楼外面有人重重的“呸”了一声,那书生和同伴坐在一楼的窗户旁边,他们高谈阔论,街上也能听得到,此时正是一个老者正拄着拐棍从酒楼mén前路过,正听到那书生的一席话,这老者一口吐沫直涂了书生一脸。
“哪里来的老人,你这,你这偌大的年纪,竟然……这真是有辱斯文!”那书生又是恶心又是愤怒,一下子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