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上,余秀儿完成了对应工之人的登记。大周镇的乡亲纷纷散去,独有周兴四人还在晒谷场的边上站着,站得歪歪斜斜。
“兴哥,高少这是啥意思啊?不会不管咱们了吧?”
“闭嘴,高少是什么人,是你能在背后说的吗?”周兴狠狠地训斥了那说话的黄毛小子。
另外一人张张嘴,话却没有说出来,有了前车之鉴,他可不想挨训。
周兴清了清嗓子,抬头看了看还在半天上的太阳,骂骂咧咧:“那小子到底是哪儿蹦出来的?咱们这才离开多久,大周镇竟然有了这么一号人物。他女乃女乃的,幸好回来的还算及时,要不然,秀儿妹妹没准儿就被人给拱了!”
“兴哥,可咱们这样,咋跟那小子争啊?”
“没事儿,那小子既然是当官的。咱们就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哼,这会儿,怕是他已经麻烦上门了吧!”
周兴得意地笑。别看周兴是个混混,但是这家伙还是很有些聪明才智的。而且,周兴之所以变成这样,也不是全然没有原因。导致周兴变成这幅样子,他的老娘可是功不可没。周兴他老娘,李大红,可是大周镇上远近闻了名的女人。
“什么?我们家兴儿被当官的在晒谷场上罚站了?”
李大红本在家门口乘凉,听到从晒谷场回来的乡亲的谈话,当时就蹦了起来。
“王八蛋,敢欺负我儿子,好你个宋大头,老娘跟你没完!”
李大红也没听周围人说详细情况,撒疯一样地冲着镇政府大院冲过去。这女人虽然喜欢撒泼打诨,可是处理问题还是很能抓重点。这事儿,谁干的就得找谁解决,否则,丢不起这脸。只是,李大红却不知道,这事儿,跟镇党委书记宋大平,屁关系没有。
镇政府大院里很安静,细细听着,还能听到鼾声,正是喝醉了的宋大平好梦正酣。
宁逸的屋子里,宁逸在凳子上坐着,他的面前,高衙内三人跟做了错事,等待老师处理的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
“宁哥,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这儿啊!”
高爽看着宁逸,小声地求饶。高衙内,单名一个爽字。这名字,着实有些神奇。也不知道高老爷子当初咋想的,竟然取了这么一个名字。高爽并不知道宁逸的真实身份,但是在宁逸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之后,高爽就猜到了几分,虽然不确定。
宁逸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就要做那高衙内?”
高爽忙道:“宁哥,我哪儿敢呢?我,这次就是下来看看的,听说这里野物挺多,我是下来看看,我就是来打猎的!”
这会儿,高爽可是把周兴给恨极了。如果不是听那小子胡说八道,说这里有个大美人,自己何至于跑这里来?不过,周兴那小子说的还真是没错,这里的确是有个大美人。只是,宁哥在这儿,大美人跟他没关系啊。
“打猎?好啊,打算待几天?”
“没,没打算待多久!”
高爽苦啊,这地方的情况比他预计的要差很多。在这里待着,怕是要给蚊子吃了。这大山里的,晚上没个电,黑灯瞎火的。天一黑,连点儿娱乐都没有。
“那怎么行?远来是客,再说了,这大周镇进出困难得很,既然来了,怎么能才来就走呢?这样吧,在这里多住几天,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人帮忙,你们三个也都识字,有些文化,留下帮忙吧!”
“啊?!”
高爽当时就张大了嘴,这是要被抓壮丁啊。
“怎么不愿意?”
“不,不,愿意,愿意,下来的时候,爷爷还说呢,要帮乡亲们干点儿活,不能月兑离群众。我们都愿意,非常愿意。是不是啊?东子、虎子,是吧,你们也愿意的,对吧?”
“是,是,我们愿意!”
另外两个人,程东、贾虎都跟着点头答应。程东就是那个被宁逸抽了很多巴掌的倒霉蛋儿,他老子可是阳明县计生局的局长程安国;至于贾虎,老子就是那余为国的拜把子,县公安局的局长贾祥。这个时代,无论是计生局,还是公安局,可都是真正的实权部门,这两位小衙内的老子在阳明县,那是真正的了不得。
“宋大头,你给姑女乃女乃滚出来!”
三个小衙内被宁逸收拾妥当了,院子门口却传来泼妇的叫喊,正是听到消息,前来镇政府大院闹事的李大红,周兴的老娘。
李大红大嗓门吆喝着,手里提着一把铁锨,冲进了镇政府大院。
余秀儿随后跟进大院:“李婶,你别冲动啊,有事儿好好说啊!”
“滚开,小婊子,要不是你,我们家兴儿也不会这样!”
李大红自然是清楚自己家儿子对余秀儿的那点儿心思。余秀儿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儿有身段儿,而且还识字。可是当媳妇儿的好苗子,只是,余秀儿的老娘,苗翠花根本看不上周兴。所以,李大红在接连碰壁几次之后,也就不再抱奢望。此次周兴出事儿,李大红自然怪在了余秀儿的身上,谁让当时余秀儿也在场?
“你,你……”
余秀儿眼泪汪汪的,对李大红这种泼妇,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
宁毅在门口听到李大红对余秀儿的叫嚷,气不打一处来。
“宁哥,这种事儿,让我们来!”
在宁逸身旁的高爽看到宁逸的表情,就知道宁逸不高兴了。不等宁逸迈步,高爽已经招呼着程东和贾虎冲了出去,直奔李大红。
话说,李大红也是见过高爽三人的。周兴他们带着高爽三人回村,第一时间就去见了李大红。周兴怕自己的老娘得罪了这三位衙内,特别交代了三人的身份。此刻,李大红看到高爽三人,心里就是美滋滋的。这三位都是大官的儿子、孙子,只要在他们这里告上一状,宋大平那个王八蛋还能有好日过?
想到这里,李大红迎着三人就小碎步冲了过去!
“高少,咋整?”
贾祥走在高爽的身边,小声地问着。对面那大婶可是周兴的老娘,这事儿他们夹在中间,不好办啊。
程东更是一言不发,他心里对宁逸还是恨着呢。甭看刚才在屋子里,程东仿佛已经是臣服的样子。事实上,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儿,在没有明白宁逸的身份之前,铁定是不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