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要不是前一阵子在人界做善事,搜刮了不少好东西,要是换成炼别的丹,胖子还真就砸不起。
王浩不会无聊到待在苦寒之地欣赏他的拙劣表演,更不会白痴到砸材料帮他练手,出血是为了让他爬的高点,这样摔下来才会疼。另一方面,王浩要一睹大鹏长老的庐山真面目,顺便了结心儿的目的,不见到正主,得到确切答复,这个女人断然不肯放他走的。
到了第六天,勿能即使再笨,也察觉到自己被人耍了,郁闷的他扔下手中活计。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才疏学浅,炼不出归元丹来呀?”王浩特意加重语气,强调炼不出丹来是人的原因,假如勿能承认,则表明他前段时间都是在演戏,他根本没有实力炼丹,却要糟蹋别人的材料,这可不单是能力问题,而是人的素质问题,另外,大鹏长老的高徒,居然连炼制归元丹的能力都没有,勿能即便自己不要脸,也不得不顾及师父的脸面。
胖子的目的可不是奚落勿能而已,而是要让他身败名裂,六天来,又有不少求丹者陆续赶来,他们目睹勿能忙活了六天,也没能炼成一颗归元丹,嘴上不说,心里也在嘀咕,他们没有胖子的财力,手头上就一份材料,如何舍得交给勿能糟蹋?这些人不光带来一双眼睛,还带来了一张嘴,要是勿能无力回天,他们失望之余,一定是将所见所闻公诸于众。到时候别说是勿能颜面丧尽,就是大鹏长老的名声也要受到拖累。
“自然不是,炼丹乃是天道,老君不诚仁之美,在下也无技可施。”勿能得意的一笑,轻描淡写的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此前的功课也不是白做的,祈福的第二个用途浮出水面,炼丹失败,就是老君不肯庇护,成功了,别人会记住他的本领,谁也奈何不了他?
“听你的意思,丹没有炼成,还是老君的不对了?”王浩自认不是好人,可是和眼前的家伙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走遍天下,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勿能振振有词的辩解道:“非也,老君怎么能错呢?错的是你!老君不肯成全你,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位兄台,在下建议你回去以后认真反省,老君为何不肯成全你,你此生做过什么亏心之事。”
“非你妈!你不如叫无能算了!自己没本事炼出丹来,还好意思坑蒙拐骗,失败了就搬出老君来唬人,你师父就是教你这么炼丹的?居然好意思说老君不肯成全,要是指望老君显灵,大家不如直接去拜老君,何苦千里迢迢的来求你?对了,我们本来也不是求你,而是求你的师父,可是你却百般阻挠,这是什么道理?小爷不相信大鹏长老任由你胡作非为,一定是阳奉阴违,蒙骗了他老人家,大家不要和这小子浪费时间,我们亲自找大鹏长老问个明白,向他控诉此人的恶行。”无论是真是假,王浩的话都极富煽动力,加上一些不那么光彩的私心,不难引起求丹者的共鸣,一时间群情激奋,这正是胖子的用意所在。
一些闲置的材料,便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别看一共只有几十号人,诚心鼓噪之下,声势还挺可观的,足以惊动藏在山上的老家伙,胖子露出得逞的笑容。
“何人喧哗?”传说中的人物如期而至。
大鹏长老,看起来最多三十几岁,可以说是相貌堂堂,目光中看不出多少愤怒,却流露出叫人慑服的威严,就在他出声的同时,所有人都停止了鼓噪,鸦鹊无声。在他的目光扫视众人时,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说话。
“是他!”狗仗人势的勿能立刻指认胖子。
王浩嘿嘿的坏笑:“扯淡,声音这么大,当然是大家一起发出来的。”
“老夫乃是闲云野鹤,找到此处无人的所在隐居,向来不欢迎外客,阁下不请自来,还寻衅滋事,居心何在?”出于师父对徒弟的溺爱,基本上所有的修真者都有护短的倾向,而且越是修为高的时候收徒,这种倾向就越明显,如同平常人的晚年得子一般,大鹏长老自然也无法免俗,象征姓得瞪了徒儿一眼,随即将火力转向王浩,要不是受到名声所累,还要顾及身份,很难想象他能这么客气。
当初丹王为了成全徒弟,也是采取同样的手段,胖子对其中的猫腻一清二楚,岂容他咄咄逼人,笑问道:“谁不知道你是炼丹师,别人找上门来,自然是来求丹,你打发徒弟下山,不就说明你的立场了吗?你没有邀请外客,却也没有拒绝来客,再说啦,要不是我们送上门来,谁出材料给你的宝贝徒弟练手?”
道理谁都明白,既然是求人,就要任凭人家的摆布,别说打发徒弟出来,就是闭门不见,还不是无可奈何。但是毕竟见不得光啊,大鹏长老矢口否认道:“胡言乱语,老夫近曰闭关,凡是求丹者,一律由弟子代劳,何来练手一说?”
“由你的徒弟代劳当然可以,不过依我之见,你徒弟好像没本事炼丹,你叫他代劳,岂不是白白糟蹋我们的材料?”王浩明知故问,他就不相信老家伙敢将窗户纸捅破。
“勿能跟了我六百年,谁敢讲他不会炼丹?人有错手,失败个一次两次那是难免,你要是舍不得材料,可以另请高明。”大鹏长老毕竟不是无耻的小人,护短归护短,说话的时候不再怒视胖子,而是还恶狠狠的瞪了徒儿一眼,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王浩料准他会这么说,呵呵笑道:“你的宝贝徒弟不是错手个一次两次,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做对过一次,别人我不好说,仅在下所见,他就废了几十人的材料,在下也有七十多株千年人参让他给烧成了炭。在下不是赔不起材料口出怨言,不管是练手也好,错手也罢,只要他肯继续帮忙,在下愿意让他继续尝试,各位同道都是有目共睹。谁知道你的宝贝徒弟砸了我的材料,居然中途撂挑子。说什么老君不肯成全,说在下人品有问题,还叫在下心自问,有没有做过亏心事。在下得不到丹不说,赔了材料还要蒙受冤屈,难道不应该讨个公道?”
大鹏长老在魔界是神一般的人物,为人极其自负,七大护法和他说话都要低声下气,被胖子劈头盖脸的一顿奚落,老脸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有几千年的修为压住,说不定当场就中风倒地,抑或是心脏病突发什么的。
一方面是恼怒于王浩的狂妄,另一方面,更是被徒儿的愚蠢气个半死,人家带上成达的材料登门,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来志在必得,哪有耍巧的余地。
那可是三十多双眼睛啊,众目睽睽,他总不能以武力压人吧,他连发作的余地都没有,唯一的出路是息事宁人。
因为在他推测,胖子不可能是来找茬,求的无非是一颗归元丹,偿了他的心愿也就是了。
“孽徒!还不向人家道歉。”打定主意的大鹏长老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将徒弟当成了替罪羊,这也是无可奈何呀,黑锅总要有人来背,不让徒弟背,难道由他来背?
勿能在外人面前神气十足,却不敢顶撞师父,乖乖的向胖子等人道了歉。
等待徒儿执行完毕,大鹏长老就坡下驴道:“老夫闭关太久,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心想徒儿入门有六百余载,就放心的让他帮忙炼丹,谁知道他居然如此的不成气候,曰后,老夫定当严加管教。”
王浩不阴不阳的奚落道:“本事没学好无所谓,还可以再练,人品有问题便没救了。”
大鹏长老面色一寒,欺近王浩警告道:“老夫给足你面子,何苦得理不饶人呢?你要是胡搅蛮缠,别怪老夫不顾身份,以大欺小。”
大鹏长老的身份再尊崇,也就是和石雀半斤八两,顶多加上炼丹的职业,这一手胖子也会,没什么好稀奇的。
王浩和大人物打惯了交道,知道他们把面子和名身看的比什么都重,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肯向自己出手的,随即淡淡的一笑:“在下就是说说而已,您继续。”
大鹏长老强压住怒火,说道:“诸位不远千里来到这苦寒之地,想必都是来求丹的,老夫正巧出关,就亲自出手,成全大家的心愿。”
“还真是够巧的。”王浩再次放出杂音,一副你奈我何的德行。
“你在说什么?”老东西俨然快要爆炸。
“没什么啊,我是想问,要是你也炼不出来怎么办?”王浩翻了个白眼。
“炼不出来就炼不出来,你还想如何?”勿能其势汹汹的冲向胖子,可惜被心儿中途挡住。
“你住口!”大鹏恼羞成怒。
平常炼丹失败也就罢了,没人敢说个不字,求丹者就是孙子,砸了材料还要赔笑脸,眼下闹到这个地步,却是不容有失。此刻失手不叫失手,是印证了胖子的话,他炼不出丹来。
徒弟炼不出丹还有师父帮忙圆场,要是连师父也炼不出来,那就只有丢人现眼了,而且他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炼归元丹还能失手。
“随便你要怎么办?”大鹏长老气昏了头,不加思索的答道。
“别把话说的太满,要是真炼不出来,你的名声可就毁了。”胖子不无担心的提醒道,关切的语气假到不能再假。说话间又一次掏出材料,赫然是炼知一枚丹的分量,分毫不差。
大鹏长老不由一惊,吩咐求丹者准备材料的时候,都是说个大概,胖子给出的材料却不多不少,刚好够炼制一枚归元丹的,这分精准连他不成气候的徒弟也做不到,事实上,就连他也不敢如此托大,炼丹时总是留有余地,宁可浪费也不能缺少。
大鹏长老没有展示花哨,而是中规中矩的架起丹炉,别看仅仅是炼制归元丹,仍然是神情肃穆,这是巅峰人物的素质,洗去一切不必要的浮华,没有卖弄,没有轻视,没有紧张,无论炼制最难的丹,还是最简单的丹,都是同样的认真。
返璞归真!别看有一个不成气候的徒弟,王浩从没有小瞧老怪物,两度炼出龙珠的人绝不简单,他的成功之处绝不是依靠运气。不过,要炼制出归元丹也不容易。
老怪物下山骑的是一头妖虎,纯黑皮毛焕发出缎子般的毫光,黄色的眼睛给人幽冷的感觉,一双虎爪当真如钢钩一般,虎虽然不属于异兽,数量也少的可怜,成妖的凤毛麟角,更何况还是纯黑的颜色,能力姑且不论,单是外形就足够拉风。
事实上,大鹏长老也之着迷于黑虎的特殊,才抓回来驯服,凭借炼丹师的本领和财力,不难造就出一头妖虎,情形就和风狸差不多,不同的是,胖子造就出风狸是无心插柳,他却是煞费苦心。
当然,王浩并不关心这些,除非是在特殊的环境里,修真者都是使用飞剑,很少有召唤坐骑的。妖虎虽然神奇,毕竟比不上犼,王浩关心的问题是,这老东西使用坐骑,说明他也被禁制了真元,没有真元,大家都站在同样的高度,比拼的就是御火术高低,胖子有足够信心破坏他炼丹。
要知道,眼下的环境对王浩而言,比使用了封魔阵还爽,真元被封,高手就不再是高手,大鹏长老依靠的无非是妖虎,胖子的风狸足以抵消,此外,胖子还有御火术,更爽的是,他的冰焰仍在运转,也就是说,他是众人里唯一的修真者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胖子还不是有恃无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