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一进门就急的一手握拳一手乱画地道:“哎呀,爹,不好了,段光他没见到余松。”
“什么!”“他刚到鸿运楼就见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把鸿运楼给查封了。”
严嵩一听眉毛一挑,手中的茶盖一松,“嗯?”转头看着严世蕃。“怎么回事?”只听严世蕃续道“段光说听鸿运楼四周的人听说之前说是有青手捣乱好像还打起来了。”
“哦。青手捣乱?”严嵩心道:“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严世蕃放慢语速:“爹,你说会不会是是锦衣卫的人装作青手将余松抓走了。”
严嵩一听身子微微一震,虽说儿子这个假设有些太牵强,但也不是没那个可能啊。
“五城兵马司?他们敢查封鸿运楼?”严世蕃不再说话,接下来只是习惯性的看着父亲,等待父亲说出他的见解了。
严嵩手捻茶盖轻刮茶杯细细思索,然后慢慢合上茶杯,显得慢条斯理,毫不惶急:“你先不要急,现在既然没有什么消息,就先等等看。”
沉思道:“青手捣乱。五城兵马司?这会不会是一个一般事件?可五城兵马司如果真敢动青手,那肯定背后有锦衣卫支持。”
“对啊,爹,段光刚到就被查封了,而且还没见到余松,这不会是巧合吧?”
严嵩伸出指头皱眉道:“这说不定也可能是是裕王打狗给主人看,叫锦衣卫打击青手。哎。”食指一缩,“不过余松去哪里。”
严世蕃砸手道:“爹现在眼下问题就在这了。段光没有见到余松啊。万一锦衣卫真的是冲着余松而来。那就。”接着顿了顿,挥袖轻轻擦去额上汗渍。续道:“那就问题大了。”
严嵩看了心中微微一阵厌烦,平日里这个儿子鬼点子甚多,到了这档口怎么这般惶急。
因为严世蕃则觉得行刺裕王非同小可,若是哪里有了疏漏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是以到了这时又觉不妥心中十分忐忑。
“爹啊,如果裕王真是奔余松来的那又该怎么办。”严世蕃认真地问道。
严嵩放下茶碗神定气闲地道:“就算他真是奔余松来的,多半也只是查到了科场舞弊之事。这点我们还是能应付住的”
严嵩虽说的神闲气定,可严世蕃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可,可万一余松这小子反水。”这一点的确才是他们最值得担心的。
严嵩听了只是轻瞟了严世蕃一眼道:“余松是怎么样的人我知道,如果在考场前抓到的话,那他们什么也审不到。”
“可现在是会试结束了。”
“如果被抓到了就更好了。”
“为什么。”
严嵩轻笑道:“如果被抓到最多只是查到考场舞弊的事,考场舞弊多半内阁还是可以压下来的,在者若余松真落入锦衣卫手中,并把他知道的都说出去了。”
说到这严世蕃心中一紧,只听严嵩微微一笑接着道:“但余松他可是夏言的门生。到时余松说的话大家会相信吗,多半会认为余松为报师仇,诬陷忠良。”表面话虽说得神闲气定,但其实严嵩心中也是微微打鼓。
“哦。哈哈”接着严世蕃身子一软后背贴靠在藤椅上顿觉心中宽慰不少,再转眼看了眼父亲心道:“没想到父亲竟然思虑的如此缜密。”自己更是钦佩万分……
严嵩接着轻捻胡须:“最近皇上对夏言的案子有点回过味了。徐阶有为夏言翻案的迹象。若是皇上知道夏言的门生舞弊,那皇上。再者若是余松被抓走了他的家人都安置好了你说他会招认吗。”
严世蕃眼珠一转接着笑道:“哈哈,还是父亲老谋深算啊。一石二鸟,看他们怎么应付。”
回到大厅,裕王看了看面容严峻的沈云与神色茫然的徐辅明心道:“此事最好不要将徐辅明与沈云牵连进来,加之若是自己发生非常之时,沈云他们也难逃干系。”是以开口道:“辅明沈云,二位今日有幸与二位结交,实为人生一大幸事。但本王今日政务繁杂是以不便接待,就此别过吧,”
徐辅明一听这话顿时一头雾水,这王爷先前聊得那么投机,现在怎么那么快就下逐客令了。同时看了看沈云心中甚是好奇沈云与裕王在屋内谈聊什么,虽然他对沈云对他有所隐瞒心中微微介怀,但觉得沈云是个磊落汉字,或真有什么苦衷,便开口问道:“王爷是不是辅明之言太过唐突,得罪殿下,但此事与余兄毫不相干。”
裕王道:“不,辅明莫要乱想,是王府发生非常之时,之得请二位离开。”
“非常之事?”辅明心道:“裕王府会发生什么非常之事?”听到这心中不禁好奇,但又自制不再追问。
沈云心想:“眼下最好不要留有困惑,当将诸事弄清为妥。”便道:“殿下,现今诸多事宜沈云尚未弄明,如今匆然离去,只恐会贻误大事。”话说的即含糊又明了,没有泄露要事。还示意自己要留下的。
辅明看着沈云:“陈兄,难道你知此事。”
言下之意也是期望沈云能对他敞开心扉,裕王也明白此意他知沈云不会擅自回答,心道:“辅明虽然率直但也不是个糊涂角色。此人正直可信之前敢直斥父皇之事,足见他是个重义轻死的好汉子,说不定他日高中,位列人臣,自己不应对他隐瞒。现在就对他说明吧,不过在这之前似乎也该征求一下沈云的意见,便转头目视沈云,沈云会意,随即微微颔首。
接着裕王介绍道:“这位余松,实名沈云,现在受命于锦衣卫。”
“哦。”辅明一时惊愕不已,眼前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儒生竟然是锦衣卫的探子。
接着裕王又道“沈云假扮儒生刺探情报,现已探查到严党似欲做对我不利之事。但诸多事宜尚未明了。”
徐辅明惊道:“莫是严党企图谋害裕王殿下。”沈云心道:“这人竟如此坦荡,裕王所指大家也都隐然所知,但也没他这般直当讲明。”
裕王不好否认也不好承认,只得说道:“只怕本王与严党交锋就在顷刻之间,朝中纷争一个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若是本王落败到不足惜,只恐到时会波及二位。”
沈云道:“不可,殿寄江山社稷之重托,再者沈云受命于锦衣卫自当守卫殿下,岂可独自离开。”
辅明听到此处顿时对沈云释怀心道:“难怪他之前对我有所戒备,原是如此啊。裕王既视我们为知己,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呢。”便道:“沈兄即使如此,复辅明随时一介书生,但也时时以天下事为己任,若遇严氏奸佞岂可侧道而行。或可略尽绵薄之力以助殿下。”
裕王还想劝阻但看辅明与沈云都在义正言辞的正视自己,便知此时怎能再提逐客之事,是以问道:“余,哦,沈兄到底暗语何处还未查明。”
沈云道:“请太子还有辅明兄借一步。”进入屋内沈云向来为人精细知晓如此大事万万不可托大。
对于辅明虽然看似坦荡,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心道若是徐辅明就是接头之人,眼下进了裕王府,刚好就将此人圈了起来,先前在与裕王言谈之时沈云均有意挡在中间以防辅明偷袭。
沈云道:“殿下,有没有纸币。”裕王一听有些困惑,心道:“他要纸笔干什么。”但也知过会便可知晓,便没有多问道:“拿纸笔来。”
沈云在一张红木桌上铺开宣纸,开始默写文章,笔劲有力。快如疾风,一时间裕王与辅明都感到眼花缭乱,不由心惊:“我要写出这般字体不为难事,可奇就奇在笔劲如此迅捷字体却可如此娟秀,这真是当世少见。”
再看所写内容文采华丽,如凤凰翔天,辞藻雍容,如游龙现世,精美绝伦。不由心神震荡,辅明只道这是沈云会试笔试时所写答卷看到此处笔劲心灰意冷:“原来天下高人如此之多,我当真成了井底之蛙了。”
不觉一会沈云已将试题写完,“这文中所内涵。”
接着回头再看裕王与辅明,“嗯”沈云看他他俩一个满脸惊异,一个神情颓废,心道:“怎么回事?裕王惊异道是平常,可辅明兄为何这般失落。”细细一想当即恍然忙解释道:“这篇文章是严党所传试题答案,唉,真是文采超月兑,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做。”示意这文章并非自己所作,而是严党命人精心写作而出的。
听到此言裕王与辅明顿时明白了,裕王心道:“原是如此。”辅明听了则不由信心微微恢复,但想到沈云笔法造诣还是钦佩不已。
沈云在与裕王和盘托出之时,都在细细查看其中重要之处,沈云都飞快地一撇徐辅明,发现徐辅明还是那般大大咧咧,心中不由困惑了许多,因而对其谈论也逐渐发自肺心中暗道:“沈云啊沈云你怎么这般猜辅明。”。
沈云道:“殿下,这就是整个试题,其中蕴含谜语就是值几个字。”随即一一用毛笔圈了起来罗列。
“这些就是这次会试试题?”裕王话中带了几分困惑还有几分惊异。没曾想此人竟然在轻描淡写之间将一篇千字文所蕴含词句写出。
但转念一想锦衣卫手下卧虎藏龙有这般人物也并不稀奇。
接着沈云指着道:“衣,谷,是裕王,土车戈是载,后土。其中蕴涵就是裕王殿下。接下来就是。”
裕王一听心道:”这小子是怎么归纳出来的?”沈云道:“接下来就是这几个字。”
裕王:“哦,既然第一个杀手已经被抓到,那后面所蕴涵,是何寓意。”沈云道:“其中我倒不知。
我想严嵩在朝中纵横多年,为人精细,既然后面的莫非是关于第二个杀手,所以就有些困惑了。这后面几个字刚刚悟出就是说在什么事之后然后再做决断。
也就是说,严嵩计划在行刺之前要注意一件事的发展。难道严嵩还有什么其他计划吗。”沈云这般一说顿时如说书先生般没了下文,原本聆听入神的裕王与辅明不禁怅然若失,三人都陷入了困惑之中。
沈云心道:“既然这些都已经告知了殿下,那赶快赶回鸿运楼吧。”接着起身道:“殿下沈云此时有事在身要出去一下。”
韩氏关切的道:“先喝杯茶吧。”
“不用了。小人有急事先去了。”“好吧。”有事在身这句话本身就不易让人回绝了。裕王点头摆手道,沈云拱手离去,不知怎地韩氏见他没有留下不觉怅然所失。
依旧是上次的着装打扮,沈云快步走在街上,期望能到了鸿运楼够遇上严党一行人。
可刚到到了鸿运楼外就发现,鸿运楼被五城兵马司的官兵给封锁了,沈云不由诧然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严党的人给识破了。”
在南镇抚司,大堂内楚教官一脸怒气的道:“是谁下令去查封鸿运楼。”这下子他又要发泄怒火,准备骂娘了。
“是我。”这时一声铿锵的话语传来。
楚教官一听回身骂道:“妈的巴子的,你吃错。”满腔怒火刚要发射,结果一看是身着绿色常服,头戴乌纱的上司胡同知。高音瞬间改为低音,吃错后迅速接上“啊是大人你啊。”强调变得娇声娇气,
腔调一变,四周下属都尽力绷嘴憋笑,但还是发出阵阵哼声,胡同知看来也紧咬嘴唇,竭力维持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