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叶安凉的刻薄,流渊只是僵直地站在原地。他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不会嫌弃他的人,没有想到叶安凉也会厌恶他的脏。
只因为他十二岁就成为富人们的宠物,还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下等的奴仆。
“你走,我不需要一个心思龌龊的男人陪在我身边。”叶安凉别过脸不看流渊,她将心中的痛都压抑着,只是不想看见她眼中的难舍。
今日只是试探流渊,没有想到他真的乖乖的上钩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她能够给予他的永远都是痛苦。陪了她十六年,已经够了。
“大小姐……”流渊喊了一声,扑通一声双膝落地跪了下来。
叶安凉心惊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见流渊跪在地面上,她的心如针扎了。
“你就这么没有骨气,三十岁的男人就只会下跪吗?我叫你滚,你没有听见吗?”叶安凉气急,伸手抓过床边的白瓷瓶直接丢了过去。
“碰”的一声,瓷片碎落在地面,而流渊的额头上都是血。叶安凉手指颤动,她以为他会至少躲闪一下,可是他竟然没有。
默默跪在地面上的流渊没有说话,这是十六年来她第一次伤他,也是十六年来第一次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他不解,只是跪在地面上。
十二岁成为富人手中消遣寂寞的玩物,十四岁遇见叶安凉。她的手有点冷,握住他的手时令他结冰的心碎裂了。
那一年,她笑着对他说,你的手真暖和,以后也为我暖手吧!
只是这句话,他十六年来都跟在她的身边,甚至觉得跟她一生一世都不会厌恶,只是今天他被厌恶了,以后他要何去何从呢?
红色的血飞溅在地面上的白瓷片上,叶安凉从床上走下来,她冷着脸道:“不要叫我再看见你,你肮脏的令我恶心。”
甩门而去,只是一声碰的作响,流渊却觉得世界一下就碎裂了。
叶安凉努力地撑着自己走到安静的地方,她把头埋在膝盖中,似乎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从她的眼睛里滑落出来。
这样是对他最好的,跟在她身边只会毁了他一生。她的一生已经如笼中鸟了,不希望再拖着他。
那日,她一直都在怀疑他。十年前的那个男人是谁,只有流渊知道,偏巧他出现在试穿婚纱的地方,叫她受到那样的待遇。这以后,事情已经月兑节了,她保不了任何人,也包括流渊。
今日她不赶他走,明日受伤的就有可能是他。
女人的美是祸害,男人的美是灾难,这种灾难她希望趁着这个时候可以将流渊赶走。至少那个男人得不到,流渊能过上自由的生活。
流渊,你要原谅我!
流渊,谢谢你这些年来的陪伴。
叶安凉只能抱着冰冷的手脚这样默默地说,她好想有一具温暖的怀抱能够温暖自己,只是似乎没有。
踏着飘忽的步子,叶安凉一个人开车出了家。父亲说的闭门思过,不过是不要去见上流社会的人,但她至少还是可以找一个地方独自呆着。
车子疾风一样在马路上游移,叶安凉开车很快,但是又不太稳。她情绪浮动,手捏着方向盘很紧,只是想离开这里。
明天,流渊应该不会再留在家中了吧!叶安寻这样想,脚下的油门猛地踩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