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副百鸟朝凤图就画完了。递给妞妞之后,苏南笑着问她,“妞妞,喜欢大哥哥画得这幅画吗?”
“喜欢!”妞妞高兴地叫着。虽然那画只是用了一种颜色,但是苏南已经画出了鸟儿的神韵,妞妞看上去,能够很清晰地就分辨出各种鸟来,并且那鸟儿就如同在画上活了一般,看着似乎就要挣月兑那纸面的束缚,展翅飞到空中去。
“爷爷——”妞妞高声叫着。
“什么事?”
冯博安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两个碗。将托盘向桌子上一放,搂住了扑过来的妞妞。
“爷爷,你看,这是大哥哥给你画的鸟。”妞妞一边叫着,一边将那幅画递到冯博安的面前,向他炫耀着。在小丫头的认识中,苏南画得鸟儿如此地灵活,那肯定是画得非常好。
“真好!”冯博安一边答应着,一边伸手去接那幅画。他知道自己孙女的毛病,如果只是敷衍她,而不仔细去看那幅画的话,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反而要闹上许久。倒不如拿过画来看上两眼,再夸奖一番,那样小丫头一高兴,也就不再缠着自己。
“这是……”冯博安接过那幅画,一下子惊呆在那儿。“这是百鸟朝凤图!”
“小苏,你画的是百鸟朝凤图?”冯博安的语气有点急促,眼睛盯着苏南,等着他回答。
“是啊。”苏南点点头,奇怪地看着冯博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见苏南点头,冯博安再追问一句,“是谁教你的这种画法?”
“是我的爷爷。”
听到苏南的回答,冯博安反而是愣了一下,“你爷爷?你爷爷也是姓苏吗?”
冯博安问得奇怪,苏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怪罪他,毕竟是他救了自己,“是的,我爷爷姓苏,叫苏仲和。”
“苏仲和?”冯博安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一脸迷茫的样子,显然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老师的技法呀。”
拿着那幅画,冯博安看了一遍又一遍,显然从里面看出当时教他技艺的老师的技法来。“小苏,你再想一下,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的名字?”
“没有。”苏南回答得很是肯定,“爷爷一直就用着这个名字。”
“对了,爷爷似乎提到过,他有一个徒弟,姓冯。”苏南见冯博安一直追问爷爷的事情,也起了疑心,努力猜测冯博安会跟爷爷有什么关系,猛然间想起爷爷说起过一次,他所教授的那个徒弟,是浙省人,就是姓冯。
一边说着,苏南一边仔细看冯博安,似乎想看他的样子是不是爷爷的徒弟。尽管他根本就不知道爷爷的徒弟长什么样。
“你……你等着!”冯博安突然叫一声,转身就向外跑。
一会的功夫,又回到屋内来,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两手颤巍巍地将照片捧到苏南面前,“小苏,你看一下这张照片。”
小心地接过去,苏南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人物。照片是黑白色,因为年代的久远,人物的样貌已经有点模糊,但是仔细看的话,还能够看不清楚。
照片上有两个大人,两个小孩。苏南看到年龄最大的那个时,止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是爷爷。”苏南喃喃地说道。
说着话,苏南也从自己身上取出钱包,再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冯博安。那是苏仲和的一张近照。
“真得是师父!”冯博安看着苏南手中的那张照片,先是惊叫了一声,这才接过去,凑到自己眼前去认真地看。一遍接一遍,要将师父现在的样子记在脑海中。
“小苏,师父现在……”冯博安犹豫着问了一句。他从刚才苏南的表现中已经猜到了一点,不敢确信,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爷爷已经去世了!”苏南同样是控制着自己的悲伤之情,向冯博安解说了一句。
“怎么会这样?”冯博安不愿相信地说道,“师父一身武功,又有高明的医术在身,怎么会这么早就离世呢?”
苏南就将爷爷的经历说了一下。当然,他所讲的这些都是他自己所经历过的,对于以前的事情,爷爷很少跟他提起,他也就不知道详细的内情。
讲过之后,苏南再向冯博安问起爷爷以前的经历。其实他早就有着疑惑,以爷爷的医术,绝对会是知名人物,为什么遇到的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知道爷爷呢?
“师父当年叫叶晓楼。”冯博安讲出苏仲和当年的名字。
“什么?”苏南这下惊诧起来。叶晓楼可是名医,当年横空出世,以一手神奇的医术,年纪轻轻就在浦城闯出了巨大的名号。当初,委、员长甚至都到浦城来找叶晓楼看过病。夏国成立后,陈大、市、长也数次找叶晓楼为他调理身体。据说,在特殊时期,叶晓楼因为受到迫害,冤死狱中。
这叶晓楼怎么又会成为自己的爷爷了呢?冯博安也是不清楚这中间的内幕。
他本来是流浪儿,夏国成立前期,在浦城遇到了叶晓楼,被叶晓楼收留。叶晓楼的夫人患有不育,又因为新的政策不再主张男人纳妾,这让叶家医术面临后继无人局面。
叶晓楼不是顽固之人,这才竭力培养冯博安,让他从煎药童子做起,直到后来被收为弟子,学习到一身的医术。到后来,叶夫人去世,叶晓楼再次续弦,这才有了苏南父亲和姑姑的出世。
特殊时期,叶晓楼一家遭到迫害。女乃女乃被害死,爷爷被抓起来。爸爸和姑姑两个孩子在外面艰难度日。
而冯博安早就在苏南姑姑出世不久就离开了浦城。那时各种不方便,冯博安与叶晓楼一家也就失去了联系。直到特殊时期结束,他去寻找叶晓楼,才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叶晓楼已经冤死狱中。
刚才,突然见到苏南用那种独特的手法画了百鸟朝凤图,冯博安的记忆闸门一下子打开,仿佛又见到了师父当初教授自己时的场景,这才急着向苏南打听具体的情况。
两相一对照,再加上苏南曾听苏仲和说过,他在特殊时期受人恩,他出狱后是为了报恩而活着。苏南和冯博安两人推断出一种结论,就是苏仲和在特殊时期被人救了一命,于是他在出狱后,就改名换姓,为了报恩,离开了浦城。
苏南现在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以爷爷的医术,却是默默无名的一个人。
从小他所看过的那些医书,只是纯粹的医书,根本没有人名的描述。家谱他根本没有看到过,至于那些祖上的事迹,反倒是爷爷给他讲述的,不会给他讲出名字来。
“原来我的祖上是姓叶吗?”苏南想道。考虑良久,既然从爷爷起,他们的姓就已经改换了,他也就没有再改回来的必要,“从此,苏姓就是我的本姓。”
“小……小南,你这是怎么受得伤?”自从苏南醒过来,冯博安还没来得及问他受伤的情况。现在知道他是师父的孙子,心中亲近,更是要好好地打听一下他受伤的原因。
可能是突然间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人,再加上功力被废也让他感到沮丧,苏南一下子变得柔弱了不少。
“老伯,这事说起来就有点话长……”
“叫师伯吧,我们是一家人。”冯博安说了一句,他一直记得师父的恩情。当时饿昏了,倒在路边的那个小孩子,要是没有人理会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活下来。就是因为有师父在,把那小孩带回家去,给他吃的,给他治病,才让那个小孩子生存下来。
“是,师伯。”苏南答应一声。整理一下思绪,将他到天城后的经历讲了一遍。
“竟然是九大家族!”冯博安一愣。
当时苏仲和并没有教他高深的武功,这才让他一直没有遇到意外。但是因为他的医术高明的原因,还是有不少隐世的人物找到他,让他去治疗。所以对于九大家族的名声,他也听到过。知道他们在武功上面的垄断,以及在夏国政界中也有着雄厚的基础。
“小南,这件事情不好处理呀。”冯博安感慨一句。如果是别人的话,他倒还有一定的关系,说不定凭借关系能够让对方低头。可是对上九大家族,他却如蚍蜉撼树,内心中油然升起无力感。
“师伯不用为难,我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去做,师伯就不必替我担心了。”苏南劝解他一句。从冯博安可以将一个不认识的人带回家来倾心治疗,知道他是具有医者仁心的人,本来就对他敬佩,现在知道他是自己的师伯,更是尊重他。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需要师伯的帮忙。”
“什么事,小南你尽管说就行。”冯博安拍着胸脯说道,“只要是师伯能够做到的,你说出来,师伯一定会替你去做。”
“在家族的记载中曾经说过,有一位先祖也是被人废了武功,但是他在找到灵药之后,却是恢复了功力,并且更胜从前。所以我想请师伯帮我寻找一下灵药,毕竟师伯经历的多,也许消息的来源更为广阔。”
“灵药——”冯博安的眉头皱起来。作为一名医生,他对于灵药当然也是极为渴望,一直以来也是注意着这方面的消息。现在听到苏南的话之后,脑海中极力搜索着,想找到一条合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