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倾天而下,包绕了小小的院落。
廊檐下的红灯燃起,灯光落在朱漆廊柱上,映着小六的脸。
他如狼一般蹲踞着,几乎竖起耳朵来,只为听见房间内哪怕一星半点的声响。
清笛一直昏迷着,未曾醒来。
有风来,带进隔壁院子里的丝竹管弦和女子娇娆的调笑声,可是小六却一丝都没听见,他只凝神侧耳,寻觅着哪怕一点点来自清笛的声音。
随着风,有白色的飞花轻轻落下,罩上小六的肩头。小六一怔,难道是下雪了么?
仰头向空。红灯之中,夜空幽蓝,有点点白色飞花扑面而来。
虽已春日,塞外草原上还会落雪。有回他玩得恣意了,追着一头豹子跑,结果被春雪给封在山里出不来。
可是此处是宋国,不是家乡。头顶的飞花也不是雪,而是杏花。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小六眯起眼睛来,仿佛眼前杏花如雪里,看见清笛俏生生立在他眼前。紫衣流风,黑瞳晶灿。
小六不禁微笑.
“雪,雪……”房间里忽然传来微弱的呼声,小六猛然一凛!
夜深了,郭婆婆出去煎药,许久未归。房间内没有人在,小六猛地扯着锁链。
她是在呼唤他,是不是?
她说过,他只是她一个人的雪。
铁链粗大,扯着镔铁的脖套都深深勒进他颈子的皮肉里去!可是他哪里还会觉得疼,他只听得见她微弱地一声声喊着:雪,雪…….
房间内纱灯寂寞地明着,罩着床榻上那娇小的身影。
她俯卧着,长发散着遮住她面颊。那么长的青丝,闪亮如丝缎,却也越发显得她青丝掩映之下的面孔惨白得惊人……
她的脸本来就小,此时越发显得只有巴掌大。小小的下颌尖尖地,仿佛能直接刺进人心里去,那么疼。
小六走过去,蹲在床边。她就像个小小的琉璃人儿,他都不敢触碰她,唯恐碰坏了。
她长睫急速地抖动,她在梦里流着眼泪,“娘,娘……下雪了,怜儿好冷啊。娘,你在哪儿,在哪儿啊?”
小六的心里狠狠一震!
“……好冷,冷。”昏梦里,清笛抱紧了自己,牙齿磕撞在一起。
小六笨拙地去拉被子——被子一滑,她羊脂白玉一般的臀猛地跳入他眼底。
清笛此时下裳褪去,以方便敷药。小六哪里知道,乍然一见少女那如玉莹白、如凝脂软香的私密之处,便宛如雷劈一般怔在帐边!
契丹纵然男女大防不严,但是这样软玉温香的娇羞女儿,他又何曾见过?便如方才那落满头的杏花,白里透粉,软香盈盈…….
“你,你看够了么?”却冷不防,清笛嗓音响起!
小六一蹦,转头去望,原来清笛已经醒来,气喘吁吁滴回头望着他。她黑瞳闪烁,面颊已是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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