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斩不动,并非因为**上的损伤,身上的伤早就愈合了。
她的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今天第一次和朋友泡温泉得到的礼物,三件不算漂亮,质量也不好的衣服。[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那是她们不知道冰华隐藏在人皮之下的丑陋真相,因此才会安心的把这样珍贵的东西交托到她的手上。
可是现在她们已经知道了,所以一定再也不会对风斩笑了。
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对没有生命的东西何必带什么感情,她只是个怪物。
风斩的眼角中,凝聚了泪水。
自己是个怪物,因为这样的认知,风斩封闭的记忆如泉水般涌出。
就像限制器被取掉了,或者该说是终于能使用自己的全部力量,能量从体内涌出。
和自己在‘海市蜃楼之都’里遇到的那些人一样,人的外型、性格与记忆,会依每个场景需要的不同而产生适当的变化。
举个例子,当风斩还在‘海市蜃楼之都’的时候,只要她需要问路,那么和邮差攀谈时,邮差马上会变身成负责进行都市向导的警察。
就算是上班女郎或女高中生,一旦叫住之后,也会变成中年警察,而且,大家的回答都一样空泛。
风斩开始感到害怕,仿佛自己的行动会影响、改变这些人的**与心灵。
因为恐惧,她好想逃离‘海市蜃楼之都’,但是,不论怎么努力,风斩只能像个幽灵一样呆呆站着,用眼睛观察那个位于相同座标,却触模不着的另一个都市——学园都市,她就像是生活在学园都市中的影子一般,无法触模到现实的世界。
而学园都市的人也无法察觉到‘影子’中她的存在,就算风斩站在学园都市的学生们面前,学生们也看不到,伸手触模,也会穿透过去,不管多么接近这些学生的笑容,风斩也没办法加入这些学生的团体之中。
风斩心里很明白这点,但是,她还是不断试着与学园都市的人对话。
就算不会得到回应,就算不会有人察觉,就算最后的结果只是带来伤心,她依旧努力。
正因为如此,被少女从正面撞倒在地后,她好惊讶,第一个想要做的事不是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反而是在确定自己是被‘撞’到了的这件事。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苦苦乞求感动了上苍,才换回了一个可以和别人开心谈笑的结果。
这对她来说,肯定是最重要的宝物,甚至不惜为此而将自己身为怪物的记忆封锁。
可是现在,她们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恐怕被吓坏了吧。
第一次交到朋友,第一次被人拥抱,第一次被人吃饭,第一次和人泡澡,第一次,全是第一次,今天的一切对风斩来说,全都是无比珍贵的第一次。
然而,也是第一次,风斩感到了心中那种被撕裂的痛。
就是那个怪物给自己带来的,身体像块抹布扭曲般的剧烈疼痛也无法比拟的痛。
与御坂及茵蒂克丝共同渡过的短暂时间,让风斩感到好快乐,幸福得几乎想要流下眼泪。
如果可以,好想永远待在那样的世界里,光是想到再也没办法跟她们一起走在路上,就感觉体温从指尖开始丧失。
好想与她们一起开心地笑,即使是一分钟、一秒钟也好。如果能够换得短暂的安稳时光,不管如何低头恳求也无所谓。
但是,不可能了,她们不可能再和这样丑陋的自己站在一起了。
因为自己只是个,怪物啊
“呼呼”
带着风声,泥土天使那连大地也能撕裂的粗大手臂,逐渐逼近。
想要开口反驳一声的风斩,却是颤抖着嘴角,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面的茵蒂克丝,还有在地上的御坂,她们两个没有一个开口为她说过一句话。
风斩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可是自己只是个不会被任何人需要,被人看见就会被砸石头的怪物。
如果是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
风斩紧紧闭上双眼,绷紧了身子,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地狱。
她的双目紧紧的留着泪水,没有去怪罪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开过口帮她说过一句话的茵蒂克丝和御坂。
是的,她明白,如果知道了在自己身边的朋友居然是这样的怪物,谁都会这样的吧。
风斩就这样流着泪水,原谅了自己曾经的朋友。
虽然不甘,虽然不想,但最后风斩还是没有选择怨恨。
疼痛没有到来,过了好一会,依然没听见任何声音。
惴惴不安的睁开了颤抖的瞳孔,风斩看见了眼前的御坂,坚定地,不带着丝毫厌恶表情的御坂,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左手挡在了泥土天使的拳头的必经之路上,就是这么稚女敕的手,抗住了撕裂大地的巨力。
往日紧紧的套在上面的手套,却是紧紧的掉落在了一旁。
御坂10086就这样一只手挡住了泥土天使的巨力,一边回过了头,被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断的手所挡住的泥土天使全身都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从接触到御坂左手的点开始,朝着全身龟裂而去,显得摇摇欲坠。
“艾利丝?”看到了场上的情形,金发女原本的怡然自得消失不见。
“艾利丝居然被挡下了这不可能!可恶,到底是怎么了?!”一直都不曾改变过,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始变得慌乱。
但是御坂也好,还是一直在一边闭着眼睛‘歌唱’的茵蒂克丝,或是跪坐在地上不断哭泣的风斩,都没人理她。
“为什么哭?是觉得被说成了怪物,就没人要你了吗?”
御坂的声音很冰冷,好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风斩闻言只是抖动着身体,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以为我和茵蒂克丝真的会和她说得一样,再也不管你了吗?”闻言突然停止了颤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的风斩,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