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那美貌的夫人总拿眼角春光来瞟慕容安定,虽然戴着容貌平凡的面具,可这身上的气势是掩饰不住的,高大轩昂……少妇杀手。舒骺豞匫那夫人看着看着,脸颊上也泛了桃红,侧过脸,不知东方庄主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东方庄主便乐呵呵点头,朗声说道:
“夫人高兴即可,小桃,陪夫人去吧。”
这还真是个宠爱老婆的男人!慕容安定和池安宁交换了一下眼色,只见来了一个俏丽的丫头,轻扶着夫人的手臂,二人往外慢慢走去,到了门槛处,夫人又回过头来,冲着慕容安定一笑,拿着帕子的手在唇上一掩,这才低头远去。
已经挑|逗得如此大胆了,连慕容安定都觉得有些尴尬,生怕引来东方闻不满,还没开始的计划就给对方掀了。
可东方闻只像没看到,乐呵呵的,也开始上下打量慕容安定,这感觉很古怪,像岳父挑女婿遴。
“庄主,庄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珍儿搁了筷子,笑眯眯地问。
亏了这丫头一句话,把东方庄主的注意力给引开了,东方庄主点点头,笑着回道层:
“傅公子来得巧,正好是我们庄里一年一度的祭祀,我们的田地茶林的租农乡民都会来参加,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正式开始。”
“哦?都有些什么?”
珍儿眼睛一亮,愈加兴奋。
“有打猎,撒网捕鱼,还有晚上的赛舟,胜者都有五十两银子的奖赏。”
东方庄主拈着胡须,笑得很是骄傲。
他一届江湖客,能全身而退,并且可以继承胡归山庄,拥有如此傲人的家财,如花美眷,可爱女儿,难怪他一直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任谁也会心情大好。
池安宁惦记着他们宝库的万年冰蟾丹,慕容安定惦记着昨晚那个女人,此刻对这些好玩的都没啥意思,只有珍儿乐极了,拉着年易和祀人不停地谋划,要去打猎捕鱼,她年轻热情,又毫不觉得拉着年轻男子的手是忌讳,惹得年易和祀人的脸都红透了,宝儿这才轻咳一声,制止了她。
“珍儿姑娘年轻可爱,真性情。”
东方庄主不以为意,他们江湖中人也不拘泥于这些。
珍儿有人撑腰,强行拉起年易和祀人,要去找管家要渔网和弓箭。
“珍儿姑娘会武艺?”
东方庄主扭过头来问慕容安定。
“她原本侍奉我妹妹,学了些拳脚,妹妹出阁之后,我怕她跟过去惹事,就留了下来。”
慕容安定淡然一笑,昨晚的熏香已试出众人武功,此时隐瞒才是不妥。
“女子会武是好事。”
东方庄主点头,有些感叹。
“我不要学武,我不要杀人。
小姑娘却抗议起来,一脸泫然若滴的模样。
“前些日子有人前来盗窃,被护院给伤了,吓着她了,老四,送小姐回房去,把花兔儿给小姐找回来。”
东方庄主把小姐抱下来,让管家带她走,自己看向慕容安定,抱了抱拳,朗声说道:
“各位,请,我带大家去祈福的神庙,今儿就由傅公子来开我们的猎鹰赛红绣球。”
“恭敬不如从命。”
慕容安定也不推月兑,洒月兑地起身,跟着东方庄主往外走。
池安宁已将院中各个阵法和位置记牢,紧跟在慕容安定身后。
昨晚进庄,只觉得巍峨壮观,今日白天再看,再度让二人觉得震撼,从未料想,除了皇宫和豪门之外,一个民间富商,居然拥有这样的庄园。
一路亭台楼阁,飞馆生风,重楼起雾,花林曲池,名贵的花卉,在这里就像开在路边的野花一样,随处可见,芬芳迷人。
转过一片翠叶如玉的凤尾竹林,一道瀑布如白练一样轰鸣落下,在下方如古仆美玉般的小湖里激荡起水花阵阵。
一叶扁舟在湖中等待,见三人到来,两名船夫跳下船,放下舢板,请三人上船。沿湖前行,水路越来越窄,渐渐的,只能容二人并肩通过,两岸不时有鸟儿啾鸣婉转,在幽静的林间不停回响。
兄弟二人此时虽然面带微笑,心中都有些忐忑,可随即升起的,便是抑制不住的万丈豪情,他们的父母曾做出那样伟大的事业,与天抗争,浴血搏龙,身为他们的儿子,他们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任是何般妖魔鬼怪,他们都会踏在他们的尸体上,一路往前。
兄弟都没有想到,他们这一到来,便让胡归山庄里的一个惊天秘密重见天日,并且引来了江湖动荡,群雄纷逐。
这次瑰丽的奇遇,也让兄弟二人历经生死,劫后重生,月兑胎换骨。
“快到了。”
东方庄主健谈,一路上幽默风趣,说了好些奇闻逸事,此时指着前方的广阔草地,笑着说。
“珍儿他们不走这条路?”
池安宁看着岸上的芳草萋萋,沉吟一下,低声问道。
“哦,他们走陆路,因为傅公子要主持狩猎之事,所以我们走水路,可先一步到谷中。”
船靠岸,三人下了船,往草地尽头走去。
远远的,能听到人声鼎沸,欢歌轻唱。
乡民们已经到了,有个胡归山庄的家厅,手里捧着一只肥硕的灰色野兔,野兔上系着红色布条,这就是今天狩猎的目标。
野兔归山,要尽快抓山,也不是件易事。
乡民们多是好玩,一年上头,辛勤耕作,难得有一次休息,所以都拿着自制的弓箭,有的索性拿着锄头砍刀,抓不着兔子,抓几只野鸡也是好的,改善一下伙食,也只有今天上山打猎,不用交租。
强壮的黑脸皮家厅捧上一只金盘,盘中有红绣球,东方庄主走到搭建的高台上,向众人说了几句皮肉不痒的客套话,便有人点着了鞭炮,野兔受了惊吓,挣月兑了家丁的手,一溜烟窜进林中。
“请。”
东方庄主把金盘递到慕容安定的手中,他拿起绣球往空中一抛,身形闪动,又抓起弓箭,搭箭上弦,金箭出弦,准准扎透正在下落的绣球。
一技惊人,东方庄主的面上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傅公子好箭法,想不到今日还能见到如此惊人的箭术。”
“过奖,我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耍耍箭。”
慕容安定是故意露出一手,他能看出家丁眼底隐藏的敌意,他可没忘,这里有一半的家丁,脖子后都有魏国先|锋|军|队的纹身。
魏国之富,天下皆知,虽已灭国,但是当年魏国宝库也在一场爆炸声中沉入海底,从此不见踪迹,慕容安定有理由怀疑,胡归山庄的富有和这些宝藏逃不开关系,甚至这些人,都有可能是魏国遗族。
“管家,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慕容安定看着四下散开,去追兔子的乡民,笑着对池安宁说道。
“好啊。”
池安宁点头,向东方庄主讨了把乌木弓箭,兄弟二人并肩往林中钻去。
“庄主,这二人会不会捣乱?”
家丁上前,一脸狐疑地对东方庄主说道。
“盯紧点,朝|廷有人传话过来,皇帝已经出京,我怀疑就是他。”
东方庄主脸色沉下,一甩袖,坐到了高台上摆放的太师椅上,一双凹目里全是杀机。
“难道他身边的那个就是从未现身的大皇子?”
家丁又问。
“不管是谁,此时绝不能出差错,祈天巫女有令,若有闪失,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东方庄主才说完,管家抹着汗过来,小声说道:
“夫人又去……幽会了……”
“这个婬|妇。”
东方庄主脸色大变,双拳重重砸到太师椅的扶手上,铁青着脸,浑身哆嗦。
管家犹豫着问道:
“庄主,怎么办?”
“凉拌,等我得了祈天巫女的赏识,我第一个宰了她。”
东方庄主咬牙切齿,却又是无可奈何,气了片刻,才低声问:
“这婬|妇又和哪里的贼幽会?”
“是最近起来的武林新人,叫鬼剑手的。”
“这婬妇,那人才二十也头,她倒是不要脸皮。”
东方庄主又怒了,猛地站起来,在台上来回踱着,
“罢了,让她去胡混,反正她的死期也不远了。”
“那我去盯着。”
管家转身就走,东方庄主立刻喝住他,
“慢,傅公子带的随从去哪里了?”
“哦,他们去捕鱼了,现在正在湖里。”
管家连忙说道。
“那个叫珍儿的不错……你们别伤到她,事情办完了,送我这里来。另外两个男的,把血抽出来,把心脏剜出,祈天巫女要壮年的血来保持青春容貌,伺侯好了她,我们别的事不用愁了。”
东方庄主面露馋色,低声说了句。
“是。”
管家眼角抽了抽,转身走开,看得出对这种事已然麻木。
草坪上很快就静了,东方庄主坐到太师椅上,品茶,晒太阳,眯着眼睛,一脸诡笑。
此时,慕容安定和池安宁已经到了树林深处。
“甩月兑了。”
二人停下,回头看向身后,跟着他们的人不是对手,已经被远远抛下。
“先看地图,先为你义父找到丹|药。”
慕容安定催池安宁拿图出来,二人站在树下,辩别了一下方向,然后往东南方快步走去。有小狐狸从灌木丛里飞快窜过,还扭头朝他们二人看,乌溜溜的眼睛,篷松的大尾巴,模样可爱。
“大哥,如果这狐狸突然变成了人,你说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慕容安定指着那狐狸笑着问。
“女的吧,美人。”
池安宁随口答了句。
“大哥,你真是爹的好儿子。”
慕容安定扑哧笑出声来,池安宁疑惑地扭头看他,慕容安定便笑着说道:
“娘以前最爱骂爹,是……脑袋和心一样色,她就这样问过爹,所以你是爹的好儿子。”
池安宁的面部表情都扭曲了,他真想亲眼看看自己那位伟大的娘亲,到底有多么精灵鬼怪。
“不过,大哥,你真的不喜欢权醉蝶,那丫头也不错。”
慕容安定想做媒,池安宁摇摇头,低声说道: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若非玉蝶邪气,我是不会冲动到那般程度的,随意毁掉姑娘清白,我很后悔。”
慕容安定不好多说,二人越走越快,眼看着就钻进了更深的林中,四周一片诡异的寂,风摇树枝响,小兽呜咽,飞鸟惊慌掠过。
“有水声。”
池安宁顿下脚步,他听感比慕容安定要敏锐得多。
慕容安定飞身跃起,跳上大树,往前看去。
一方碧幽小潭,茂密的枝叶在潭上投下片片阴影,突然,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一道白玉般的身影从潭里跃出来,池安宁来不及闭眼,那女子妙曼的曲线已然映入眼中。
他脑中只有刚刚那只小狐狸……
她如同一朵最洁白的莲,盛开在点点阳光之下,双手捋起了湿漉漉的长发,慢步往岸边走来,玲珑的曲线,高耸的酥|乳,抬眸间,那飞扬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