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哇哇哭声传来,何清君无奈探头,果然六岁的小师弟边哭边进了院子。小师弟安津聪慧有天赋,唯一缺点就是胃袋太大,饿了就爱哭个不停……
钟琳叹道:“又来一个怨家,这乐山啊……”
何清君将小师弟抱进来,放在凳上,拿了个果子堵住他的嘴,“别抱怨了,没有师父,咱们早饿死路边了。师父他也是有苦衷的,什么时候师娘回来了,咱们日子就好过了。”
钟琳跺一下脚,“我也不是抱怨,只是这被人追债的日子,唉……”
忽然守乐山大门的仆人跑进来,道:“两位姑娘,门外有个自称是大姑娘义兄的男人求见。”
钟琳看一眼何清君,小手捏住椅背,指节泛白,冷哼一声:“京里来的?不见!”
何清君听到义兄求见,先是一愣,继而双眸一亮,“见,为什么不见,管他要做什么,差的那四百两银子有着落了。”
钟琳怒极拍桌子,“大师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京城,忘不了那个男人?!”
何清君取了桌上的玉笛,暗叹,下次再来追债的,就该当这笛子了。
其实她明明练得是剑法,师父非硬塞给她支玉笛,号称是前朝的,很值钱,说法冠冕堂皇的,说什么用玉笛,少杀生,来生可得富贵,还硬逼着她学笛曲,说就算装门面呢。
只是她于音律天生不通窍,学来学去,也只不过是个半调子。
她不在乎富贵不富贵,富贵又如何,不过吃得五谷杂粮,忧得各色烦事。但她知道这玉笛定跟师娘有关,所以她只得弃剑用笛,拼死拼活地学了两首师父喜欢的曲子,虽然吹得不够完美,但是每当师父听到她吹的曲子,都会陶醉其中,不用说也知道,那两首笛曲定是师娘的最爱。
“钟琳,你看着小师弟,我去见见他。”
钟琳咬牙道:“我陪你去!”
何清君知她不放心,亦不反驳,轻笑:“好。”
何清君经过前院,两债主以为她们要逃,拦在门口,大吵大闹。
门外的柳清飞听到院里吵闹,探头进来:“义妹——”
何清君干笑片刻,然后端出一个闪亮可掬的笑容:“义兄还是那么粗犷威猛,哈哈。”
柳清飞眼角一抽,这个义妹还是那么直言酸语,目光转向院内那两债主,“义妹,你们这是……”
何清君急急将他拉向旁侧,“柳大哥,五百两银子,有没有?”
柳清飞瞅瞅院中吹胡子瞪眼的男人,突然了然,无语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何清君动若闪电,倏地抢过银票,塞给钟琳,五百两,还有得剩,够师弟师妹们撑一阵了。
“钟琳,你去应付他们,柳大哥,请跟我去正厅。”
柳清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