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凌在前台小姐的带领下上了总裁办公室。
推门而进,明佑成背身立在落地窗前,听到关门声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她咧嘴勾唇一笑:“来了!”
“嗯!”卫子凌在他两米之远的地方彼此凝视着。
“坐吧!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束。”明佑凡笑了笑,旋身走到沙发上翘腿悠闲的坐下。
卫子凌知道自已这次来不是跟他叙旧,也不是跟他谈条件,她是放下姿态来求他的,因为她还是有求于他的不是吗?
“明佑凡你能带我离开吗?”明白直了的问出来,她也没有多去唠叨。
明佑凡是个城府深沉的人,跟他说话没必要绕弯子,该是怎样就清楚明白的扯出来,也不想互相猜测怀疑。
“你在叶家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吗?怎么连叶家这个大金库都留不住你呀?”端起高脚玻璃酒杯里的红酒,明佑凡邪肆的痞笑道。
“如果你想看我的笑话的话,那你成功了,如果你这次特意叫我来只是想羞辱我,并没有诚心要帮我的话,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淡的,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卫子凌僵直着身子,看来今天她算是白来一趟,他根本没有心思要帮她不是吗?
特意的叫她来明成,就是为了发泄上回到叶家门前她对他的伤害,他要把他身上的痛十倍百倍的在她身上讨要回来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留在这里受尽屈辱呢?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选择的,在现实的逼迫下,对于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她只能表现深切的歉意,除此之外,她孑身一人,空无其物,如果要她悲痛才能消缓他心里的怨恨,那他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因为最痛的她已经承受过了,世间上没有比至亲至爱的亲人一而再离开自已身边。
如果这是对她的惩罚的话,那她已经承受了应有的那份罪责,现在她没必要再在他身上承受这份不应有的屈辱。
明佑凡危眯着眼,沉声讥嘲着:“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吗?我看这是你又一次的玩弄游戏罢,乔茵,世界并不是围绕着你一个人转的,没有你,地球依旧还会转,不要太把自已当回事。”
“没错,我从来不认为自已是有多么重要的人物,在你们眼里我卑微如沙砂,你们随手一捏就可以将我毁掉。这一切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是你们无端强加在我身上的,我只是想要一份平凡而简单的生活,难道就真的那么难吗?在你们质责我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有没有想过我的痛心,这句话是我的还给你们的,不要太把你们自已当回事。”卫子凌握紧拳头,毫无惧色,倔强的挑眼睨视着他。
她一直低调做人,沉默做事,也从来不敢有他们所谓的什么高姿态,在这个男人专权的家里,她能有吗?她可以有吗?谁会给她这个权利呢?
所有人都是以他们自已的立场和目标来要求她,一直把他们所认为好的,有价值的思想东西加注在她的身上,却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也没有问过她想不想要。现在到底来却来指质她,处处刁难她,难道他们就不过份吗?
是不是因为她是蓝敬轩的女儿,所以每个人都有意的针对她,防惫着她,把她当成一个怪物一样看待。
可这么多年来,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爱自已的爸爸,爱着自已的未婚夫,爱着自已的孩子,难道她的爱也是错的吗?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离她而去,她累了,痛了,伤了,最后选择离开,还自已一份自由的归属,难道这又错了吗?
那告诉她,什么才是对的?她要怎么做才是对的?为什么要一直以他们的标准来要求她呢?为什么她就不能有自已的选择?
从一出生,她的人生在蓝敬轩的复仇计划下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在乔宇盛的咄咄逼迫下,她走上了绝境,这时,叶振国的伸手一把,把她从深渊的边境拉了回来,却又把她扯向一条不堪回首的路。
一路走来惊惊赫赫,没有一样是可以顺由她心意的选择,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别人的利益和作用上走下来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说话呢?”明佑凡火气噌起,便沉不住气地吼起来。
心里更是暗恼自已这张嘴,明明好不容易的把她盼过来,为什么还要拿这些话来去刺伤她,为的还是那口堵在胸口的闷气。
“我知道上次在叶家门口的事让你至今咽不下这口气,难道一定要我跪在你面前痛哭流泣的哀求才能让你解了这口气吗?”卫子凌心里一片苍凉,“明佑凡我可以心迹坦然的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明佑凡挑眼睨看着她,嘴里喃思着她的这句话,突然冷冷的哼笑出声:“乔茵,你欠我的多得是,你这辈子都还不完。”
他所付出的爱足以囚禁她一生,为什么要让他的人生遇到乔茵这么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让他爱得如此疯狂。
如果没有她,他可以像以前那样游戏花丛,就不用忍受这种相思,想爱而不能爱的折磨痛苦,这一切都是她逼的,把他逼入无人的绝境,顺势一推,跌在深渊黑暗的谷底。
“哼哼…没想到我的一辈子在你们面前竟是追逐的目标,明佑凡你敢说你对我的爱没有一丝的掺假吗?你敢说当初找上我不是因为我爸爸的原因在里面吗?所以不要把自已说得那么可怜,所以不要把自已捧得那么高尚,其实在你我的眼里,所谓的情呀爱呀什么的,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也算是破窑子摔烂,卫子凌瞥了他一眼,残绝的冷笑。
眼底层层的狠意目光将明佑凡盯得如坐针毡,她总是这么轻易的将他击得溃不成军,在她面前,作为爱的那一方,他总是屈于弱势的位置。
他不是没有手段把她强留在身边,只是不愿,他要的是她自已心甘情愿留在身边,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今天我来也只是抱了一丝希望,愿不愿意帮这个忙,选择权在你手中。”卫子凌深呼吸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在来之前她早有意料,所以当发生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失落。
其实她也有想过明佑凡叫她过来是为了报复,她也有想过他会用手段来肆意羞辱她,显然,明佑凡比她想象的要对她好得多。
“好啊,那你来求我呀,求我来帮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随性,你要是说得我开心,或许我会不计前嫌的帮这个忙。”明佑凡坐回到沙上,翘起二郎腿,好似整暇的睨瞅着她。
他要她清楚的知道,她今天所求的是谁,他明佑凡可是不这么好任人打发的。
“好,我求你,求你帮我离开这里。”如他所愿,最后她只能求他。
为了离开,为了月兑离叶家的控制,为了逃月兑这个罪恶之城,她可以不要姿态,卑微的恳求她,现阶段能帮她的只有他了不是吗?
“商人重利,徒劳无功的事我可没兴趣。”他高挑着剑眉,眸里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既然要得用益处,他也不能总是白费功夫吗,他已经不是那个傻傻的只为求她看他一眼什么都可以抛弃不顾的男人,她想借助他的力量离开这里,那总该付出些什么,这样钱货两清,谁也不吃亏。
“说吧,你的要求。”她眼里啜着泪,是她把自已看得太高,所谓的爱在一切利益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明佑凡邪魅一笑:“月兑光衣服,取悦我。”
卫子凌震惊倒后一跄步,幸得扶住一旁的墙壁,晶莹的泪珠在眼圈着打着转,却倔强的不让掉下来。她不想用眼泪向他昭示着自已的脆弱,即使她原来就是这么的脆弱不击。
“怎么?不愿意?”明佑凡挑起眉疑问道,明晃晃的摇着手里红色的液体,如数灌尽,痞着嘴角笑笑说:“没关系,我明佑凡从不做勉强交易。”
明佑凡话音刚下,卫子凌冰沉着一张脸,一一的解着衬衫的衣扣,在心里她给自已下着最后一个赌注,她赌明佑凡真正要的不是她的身体,他要试探的是她那么想要离开的心,她会证明给他知道,她要离开的**究竟有多强烈,强烈到可以拿自已的身体去交换。
衬衫的衣扣被全部解开,缓缓的从身上滑落到脚边,见明佑凡仍无动于衷,卫子凌紧闭着眼,背手到后背去解内衣的暗扣。
见她上身的最后一屏障就要月兑落,明佑凡重喘的喊停:“够了!”
卫子凌蓦然的睁开眼,背在身后的手指隐隐轻颤着,她赢了不是吗?明佑凡再怎么耍狠,嘴巴再怎么恶毒,无论他带着什么的利益目的性,从他接通她的电话后,她就知道他心里还是爱她的,还有为她保留一处位置。而她为了离开,恰恰就利用了这一点。
也许明佑凡他自已也知道,也只是甘心受用。
爱情淬了毒的药,一旦沾上,除了毒发身亡就再也无法解药。
明佑凡砸掉高脚杯,冲上前捡起地下的衬衫盖回到她身上,尴尬的别开脸,有一丝堪色的说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卫子凌紧紧的揪扯着身上的衬衫,眼泪终于在此刻坠然而落,抿着苍白的嘴唇,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这次不仅仅为了帮你,我也想给自已一个了断,这样以后我们就不用再纠扯不清了。”明佑凡轻哼着声,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的欠扁,心里暗咒着自已这个猪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为什么就不肯放下那高傲的自尊。
卫子凌没有理会到他话语中的意思,扣完衬衫上衣扣后,低垂着头,羞红着脸应了声:“嗯。”
离开云城市后,她就可以彻底的跟这里的一切人和物告别,也许以后,他们不会再见面,也许以后,他们会有各自已的生活,或好,或坏……
“你……还是准备去美国吗?”明佑凡眼睛瞄了瞄,窘促得无处搁放,觉得自已真的没出息,越活越回去,想他当年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今日竟会为了一个女人不知所措,看来真是的陷进去了,一发不可收拾。
“嗯!”卫子凌撇开脸堪窘的应了句,这是她第一次在叶君临之外的男人面前宽衣,脸上仍忍不住火辣辣热烧着。
一时间气氛沉冗了下来,明佑凡瞅了她一眼,怦然心动的问道:“为什么偏偏是美国?”
“什么?”卫子凌瞅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问意。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英国,法国,或者其他的国家,为什么偏偏忠情于美国呢?”明佑凡被她瞅得开始结巴,开始有些词不达意了。
“这个……”卫子凌低下头略思着,其实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离开叶家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离开叶君临,凑巧学校跟美国那边有交换生的名额,所以她就借此离开,现在的坚持,也是蓝敬轩留给她那个美好的承诺。
事到如此,她仍不相信他就这么真的走了,脑里还清晰的浮现着他勾勒给她的未来,仿佛只要她坚持到了美国,也许有那么一天,他所说的那个美好的梦就会实现。于是,怀着这样的期望,她坚持要去美国。
“好了。”明佑凡见她嘟嘟嚷嚷的,估计也是有难言之意,他也无心再去追根究底,像个闹别扭的小男孩似的毛躁道:“回去你就准备好,等我把手里头的事情处理好了,到时候就带你去美国。”
“你也要去吗?”卫子凌瞪大眼睛盯着他,甚是不解的张大嘴。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陪着她一起去美国,据她所知,明成是他在云城市打下的一片天,他怎么可能为了她放掉这些年辛苦所得。更重要的是,她只想一个人重新开始,虽然这次利用了他的感情,但是在心里,她还是无法接受他。
“不然呢?”明佑凡挑挑眉,反问道:“没有我,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去美国吗?笑话,没等你走进入检口就会被拦下。”
卫子凌想想也是,以叶家的势力,或许她刚踏进机场就会被拦截下来。
看来她还是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在这个社会里,权跟势才是硬道理,它们的无所不能简直令人瞻望。
“我明白了。”儒儒的应了声,听不出情绪的起伏,“那你尽快吧,我想尽早就离开这里。还有,也许你不稀罕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明佑凡,真的谢谢你!”
他最不稀罕的两个字,恰恰是她唯一能给的,痛在拉力的撕拉着,折磨何止只是两个人呢。
卫子凌走到门边,手刚搭在门把上时,明佑凡目光锐鹜的盯着她的削弱的后背,沉声喊道:“阿茵,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谢谢。不过没关系,我会等,等你把心敞开接受我的那天,我有的是耐心,水滴石穿,终有一天我会把你的心捂热,而你也会发现,真正最爱你的人并不是叶君临,而是我明佑凡。”
卫子凌顿着步子,最后直径的打开门走出去,在他这番深情告白之后,她不知道自已还能说什么,还能拒绝他什么。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此时此刻的她跟叶君临已经再无可能,从今天的事来看,他并没有勉强或者羞辱她,只是给予她最大的宽容,支持和保护。
也许……会有他所说的那一天,她也等着那一天忘掉过去,忘掉伤她至深的叶君临,可以心无旁婺的接受他的那一天。
*
回到叶家,正巧陆韵玲坐在客厅里打电话,见到她,陆韵玲匆匆的说了两句便挂下,目光狠剜了她几眼后,甩身加房。
自从从这条楼梯摔下来那一次之后,陆韵玲就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见着了她,能避就是躲着。
其实她肯这样卫子凌倒乐得轻松,不用佯装着面孔去面对她的恶言羞辱。
以前她也常在心里质问自已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差,所以陆韵玲才会对她有诸多的不满,到现在她才知道,身世决定一切,在此之前,她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与她想要的大家闺秀的儿媳妇想冲突,所以她对她百般的刁难。
现在,她是蓝敬轩的女儿,是他们叶家跟慕家的大仇人,所以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说不定她现在正策划着要怎么把她这个扫把星赶出叶家的大门。
无所谓,真的无所谓了,换作以前她会在意,会自责,会伤心,可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看了这么多的人情冷暖,她也明白世上很多的事早有注定,无法勉强,即使勉强也是没有幸福,到时候痛苦折磨的不仅仅只是相爱的两个人,而是那些更多的与之相关无法割月兑的亲人。
以前她把爱情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坚持,世上就没有什么再来分开他们。
多么天真的想法啊,如果现在有人在她面前说出这些话的话,说不定她会冷笑出声,这种爱情,从来都是建立在互相平等的家势地位上。
如果是慕倾城说出这句话,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而她,却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