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我们太低估世界该有的冷酷,再多的爱也没有出路。
梦境里的一切是那样熟悉,熟悉到安如雪想哭。
可是,她连在睡梦里都习惯了坚强,所以只好醒过来。
在那样一个月兑离喧嚣的地方,远古到近乎原始的森林,血腥的古堡,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背着她跋山涉水,为她止血上药,告诉她,不哭,快点长大,他要娶她为妻。
就像灰姑娘丢失了水晶鞋一样,她走进了一个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远古童话,她跟在他的身后,然后跟着跟着就把自己跟丢了。
那个人最后一次目光复杂意味不明的将她突然送走,让她远离那片森林,潜逃回国时只对她说了两个字:等他。
可是,一等十年,等到她如今已满十七岁,等到她身心俱脏,等到她如今都快要做妈妈,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意,眼泪僵硬地挂在眼角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安安静静躺着,安如雪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
夜诺泽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入她的房间,她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总是将非正常人类的特质发挥到极致,很多时候,连走路都没有声音。
“……你是在哭么?”他伸手略微将被子拉下,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好听,却带着一丝错愕和不可置信。仿佛她哭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她吸吸鼻子,懒得回答。
“……你真的哭了?哭什么?”他没有平时半点的不耐烦,再一次低低的询问,那神态,像极了怕惊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家伙没事装什么温柔,害她在这样的关切之下,不想哭都忍不住要哭了。
安如雪擦了擦眼泪,闷声回答:“……我没哭。”
夜诺泽明显不相信,弯下腰来,不顾她的瞪视,模了模她的肚子,皱眉地问道:“难道是这小东西踢你了?”
“没有。”安如雪哭笑不得,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平时不怎么安慰人,越是这样,倒越让她有点感动了。正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又哎哟一声,说道,“你这个乌鸦嘴,宝宝真的胎动了,踢了我一下……”
“很疼么?疼到让你哭了么?”夜诺泽顺势坐在她的床边,将她扶起来,笨拙地将一个软软的抱枕塞到她的身后,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恩,疼。”安如雪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疼,她的心疼。
夜诺泽被她点头又摇头的动作弄得很茫然,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小东西这么不老实,难道是饿了?”
“是不是……我吃饱睡好之后一觉起来就不难过了?”安如雪又吸了吸鼻子,难得一脸懵懂地瞅着他,收了倔强,少了爪子,像只温润的小白兔。做孕妇的心情起伏波动真大啊,她都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夜二少爷很显然无法回答她这高难度的幼稚问题,连人带被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她不容她反抗挣扎,动作是霸道的,语气却是无奈的:“女人真是个麻烦的生物啊……”
安如雪条件反射地点点头,又觉得这样有损女子尊严,于是立刻将眼泪全部擦在了夜二少爷昂贵的白衬衣上。
“不要哭了……”他继续说着,低下头来,直接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