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咬牙切齿地说,给我出来!
这一本有着安如雪亲手签名的画册,有着她亲手绘给阿泽的画像、独家打造的枪械、量身设计的衣服,被阿泽视为珍宝一直收藏。
而在后来的很多很多年里,这画册成为了某个人心里一直最为介意却又无可奈何的醋意。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只听阿泽说道:“安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最近经常做梦,梦里面有你,但是,梦里的我不是这样安丫头一样的叫唤着你,而是一直叫着你雪儿,
具体梦见了什么,我也记不清楚,只知道一醒来就头痛,我这毛病自从做手术之后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不过,我想,现在有了你这本画册,我安心不少,也就不会再胡乱做梦了。”
安如雪忍不住皱眉,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按照常理来讲,对于同一个人,不管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时候不都应该跟平时一样的叫法么。该不会是这个家伙在逗她玩,故意跟她开玩笑吧。
“阿泽,听说你这些天都不在夜家,你去哪了?”她问,顺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她该回去了,否则又会有麻烦。
“哦,我爹的忌日,我带着小黑一起去了他的墓地,在那里露营,祭奠了几天。”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起来他最珍爱的猛兽小黑在他祭奠父亲的那几天很是狂躁不安,似乎对墓地的一切很是抗拒,甚至是到了憎恨的程度,不知道那畜生在想些什么。
“你一个人去祭奠你父亲?你哥怎么不去?”安如雪心里懊恼极了,阿泽是昨天回来的,如果那个恶魔也跟着一起去的话,那她就不用受之前那些罪了,至少正主不在,简心那丫头不会对她下药。
这样说起来,大恶魔跟他父亲生前的关系很不好?居然连一年一度的祭奠也不去,真是个大为孝啊。
阿泽眼神明灭不一,眨了眨眼睛,讳莫如深,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简略地带过:“我和大哥并非同胞兄弟,我还有一个母亲和姐姐常年居住在美国,而大哥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
说完,他将那本画册认真拿着,握紧,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牵住,也握紧,再次说道:“安丫头,生日宴会讨厌死了,走,我再带你去看看上次那片樱花林。”
他拉起她就走,似乎生怕她拒绝。
风声呼啸地吹过耳边,吹乱了她挽起的长发,但是,呼吸着原野的空气,竟然感觉是如此的自由,她索性将长发完全发了下来。
微微暗下的夜色里,她长发如斯,白色的裙摆飘扬,竟然让一旁的夜诺泽看得入了神,那眼神越来越炙热,也越来越不像是他自己的,头痛再一次排山倒海的压迫而来,他几乎是身不由己的唤出了一声:“……雪儿。”
其实,夜诺泽早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每次单独面对安如雪的时候,虽然他很努力的集中自己的一切注意力,很认真很认真的操控着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但是,偶尔,在面对她的时候,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那么他的情绪就会很容易失控。
而且,他经常会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的思想有那么一刻是空白的,仿佛那一刻自己的灵魂被迫沉睡和静止了,又或者他会觉得自己在一瞬间被一股更强大的精神力控制住,而他真实的自己已经不存在了,身体里似乎还住着一个很强大很陌生的另一个人。
特别是每次安如雪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身体的本能反应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头脑反应,仿佛身体里有那么一个人,已先一步对他的身体做出了命令,要誓死保护她,不让她死,甚至不让她伤一分一毫。
这种感觉是很恐怖的,就像灵异附体一样诡异,但是他又向来不相信鬼神一说。所以,夜诺泽隐约觉得,父亲在世时给他做的那次重大的手术,失败了……
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旧病复发,或者得了某种可怕的失控精神病。
最后一颗血凝珠已经给眼前的女子吃掉了,也许,他该听从美国那边母亲和姐姐的安排,早日回美国再做一次全面的健康检查。
“阿泽,你在想些什么?”安如雪抬起一只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
夜诺泽瞬间从刚才迷茫的状态中回神,他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的凝重,但很快,他就指着那一大片已经快要凋零的樱花林,对她说:
“你看,上次带你来的时候,你穿着我给你买的那件粉红色外套,与花海融为一体,害我还以为你不见了,逃跑了。
那次,你好高兴。今天我生日,我就一直想再带你来这里一次,希望能感染你的好心情。
这里有小鸟在飞翔,有花朵在开放,有小虫在鸣叫,一切都很美好吧?宴会上面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些枯燥乏味的应酬罢了,我一点也不喜欢。”
安如雪也忍不住在花海中微笑,是啊,如果一直在这里呆着,不用为困境而烦恼,那该多好啊。今天回去的时间反正是迟了,不过就不要去想那个恶魔会怎样,继续迟一些,彻底迟一些再回去吧。
可是,人终归要回到现实的。就比如现在!
她还在为这里的美景和自由怔怔地在发愣,就见夜诺泽的俊脸离她越来越近,在她越来越慌乱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忽然看到他的脸色一变,原本似乎想要亲吻她唇瓣的动作停住,整个人站直了身,大喝一声:“出来!”
谁?有谁在跟踪他们吗?安如雪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啊。
可是,夜诺泽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期待已久的生日约会被打扰,气得他想杀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又冷冷说道:“我最后说一遍,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