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诗兰将所有的心思放在网络文上,18号那天上架,头一天的收入十分不错了,如果再赶一本出版文,会拖累上架文的质量。”
从外面回来的唐韵君,板着脸对安梅容说道。
只要牵扯上工作的事情,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个女人都不会因为私下的感情而有所放宽,为自己的分内工作她们都顶持着一贯的坚持原则。
“……”
雅诗兰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对两位主编的行径充满着无奈,有股冲动想结束写作的生涯。
不过,这件事情只是迟早的问题……
……
离开办公室,雅诗兰带着温玉馨再次乘达电梯,前往站长的办公室。
走出电梯,转入左手边的回廊,途过一间办公室,一名两岁大的小身影从里头横冲直撞地跑出来,把雅诗兰、温玉馨两人来不及躲避时,两大一小直直地撞上,然后倒在回廊上。
“砰”——
被撞疼的雅诗兰皱着双眉,从地上爬起来,厌恶孩子的她神色一敛,高居临下地板着脸孔冷瞅着站不起来的孩童。
“对、对不起……”
孩童害怕地抖颤了一下瘦弱的肩头,蠕动着小嘴结巴地道着歉。
“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
“我……”
“诗兰,你别这样,他只是个小孩。”望着孩童,温玉馨的母性光辉适时兹生,不计较地来到孩童的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告诉姨姨,你怎么跑到这里来?”
“爸爸跟妈妈吵架,我……”
原来,又是一个不幸的孩子……
孩童抬起泪湿的脸孔,让冷眯着凤眸看戏的雅诗兰翟然一震,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孩子的出生,本来就带着不幸,这孩子也逃不过命运的愚弄……
……
“砰”——
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打开,然后又被一股蛮力狠狠地关上,那声音形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噪音。
孩童偎在温玉馨那温暖的怀中,小脸蛋一阵扭曲,然后呜咽地痛哭起来。
“呜呜……”
雅诗兰面无表情地望着从办公室出来的男人,带着万天怒气的身形不禁让人微微胆寒,但对雅诗兰来说她没有任何的畏惧。
“妈妈……”
爸爸的眼里没有他这个孩子了吗?
爸爸不要妈妈跟他了吗?
雅诗兰从男人的背影上收回阴佞的视线,然后迈开步伐,试着打开办公室的门。
轻轻地移开门,借着缝隙,雅诗兰打量着办公室里头的环境一圈,然后走了进去。
“妈妈……”
孩童立刻离开温玉馨的怀抱,奔向铁坐在地板上的女子身边,嘴里还唤着母亲。
“小姐,你没事吧?”温玉馨上前,关心询问。
一双恍惚的杏眸微微地抬起,对上一双出自关心的凤目,然后扬起一抹凄凉、苦涩的笑。
“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
“……”
雅诗兰、温玉馨两人面面相觑,不懂女子口中的这句话是何解意思。
“小姐,你没事吧?”温玉馨忧心地再次出声询问。
“事?我有事吗?”
她有事吗?……是啊!她有事,命不久矣,只是在死亡前,能圆了一已之私罢了,为何那么难?
雅诗兰皱着双眉,蹲,对上女子那恍惚的目光,然后再打量着她那张苍白如纸的容颜。
“季裳,你醒醒!”
“诗兰,你认识她?”温玉馨也蹲,看看女子再看看身则的雅诗兰。
“她是这间出版社的老板娘,刚才的男人是出版社的幕后老板,这孩童是他们的儿子。”雅诗兰一一为温玉馨解惑。
“……”
“妈妈,你不要吓玄晖,妈妈……”孩童害怕得一抖一抖的,然后扑进母亲的怀抱里,感受着母亲跳动的生命力。
“姨姨,求你救救妈妈呀,求求你……”
“……”
雅诗兰不解地望着孩童,欲要出声询问缘由,温玉馨却抢先一步问道:“别哭!告诉姨姨,你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生病了,吐…吐……”
“吐什么?”两人急问。
“血……红色……”
“……”
震惊的消息再次让两个女人僵硬着身体,好一会后,消化完这突如其来的病症后,雅诗兰、温玉馨两人当机立断地拿出手机拔打号码,叫救护车。
……
经过一轮反复的检查后,在医生的告知下,季裳拥有先天性心脏病,发病率频繁,主治医师曾告诉过她要尽快做手术,但她并没有理会,导致病情加速恶化,有呕血的现象。
季裳知道自己的命不会维持太久,只是想在死神召唤前,能圆穿白纱的梦,她从不求自己可以嫁进古家,也不求自己的儿子能认祖归宗,只想与心爱的男人拍一套婚纱照,然后让孩子在墓前把婚纱照烧给她罢了,为何这个梦她都不能圆?
“医生,你一定要救她,不管多少钱,我们都能付得起。”雅诗兰抓住医师,说道。
医师摇首,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病人的病情已经到了后期,做手术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有可能病人会在手术台上离开,这种危险,我们院方不能为病人做手术。”
“……”
不能做手术,季裳就是必死无疑了?那两岁大的孩子呢?他怎么办?
一个才两岁大的孩童怎么会没有母亲的陪伴?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缓慢地睁开一双杏眸,望着周遭的白色,便知道自己身处在医院。
空洞无神的杏眸里蒙上一层泪雾,然后缓缓道出对孩子的交待。
“帮我跟古夜剑说,孩子交给他照顾了,孩子有没有……认祖归宗都没关系,只要……他愿意把孩子带大,教育成人,不要让……他走进歪路,我心满意足了。”
“季裳,你会好起来,你会没事的!”雅诗兰安慰道。
“妈妈!”
望着痛苦的母亲,玄晖带着哭腔,声声唤着母亲。
“乖孩子!一定要听你爸爸的话,……知道吗?”
“知道!”
“季裳,你不可以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你是他母亲,你一定可以看到他长大成人,还有,他一定会是个出息的孩子,你一定要留住条性命,守着他,懂吗?”雅诗兰铿锵有力的一席话可以对季裳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但她的求生意志力已经一步一步地衰退,有闭上眼皮渐渐沉睡的趋势。
“季裳,你别睡啊!你还有事情没有做。”
“……还有事情没有……做?”
“对!”
梦难圆,她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虽然带着遗憾离开,但她有一生的回忆,什么都足够了!人,要懂得万事足,不能太贪心,要不然到了黄泉,阎王不收她,岂不是变成游魂夜鬼?
足够了,什么都足够了……
……
中午,意大利餐厅
古夜寒、蓝法斯、何颖姿,还有两个孩子一入座后,对服务员点好餐;而敖扬却姗姗来迟,但他的人还是到场。
在进餐前夕,古夜寒唤了敖扬一声,两人一起离席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没有人,古夜寒不需要任何顾忌,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给诗兰一千万的支票?”
此话一出,敖扬一副了然的模样,也不拐弯抹角、奉承,“她全给你说了?”
“你说呢?”古夜寒冷哼一声,“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分手费?他古夜寒有的是钱,要给分手费还不需要他敖扬来给吧?!
“我是为你好!”
为他好?古夜寒冷笑,笑敖扬的自以为是。“雅诗兰这女人并不适合你,我帮你除害罢了。”敖扬说得自己好像很伟大一样,事实上他跟古夜寒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敖扬,我的事情你不需要插手,雅诗兰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清楚得很,还有,你要为我好,别多管闲事。”
说白了,兄弟的情谊也可以是可有可无!
“古夜寒,你爱上雅诗兰了。”古夜寒的大掌扣上门把时,敖扬的声音在身后飘来,高大的身躯顿时一震,僵住不动。
“果然没料错,你爱上她了。”
“敖扬,你太自以为是了。”古夜寒强压下胸口翻腾的热流,语气冰冷地说道。zVXC。
在古夜寒极力震静的时候,他心中却揭起了风起云涌的波动,他爱上雅诗兰了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但他却迟疑了,他对雅诗兰动情了,也动了从不为任何一个女人而跳的心。
呵~~他动情,动心了!
“如果是我敖扬自以为是,你古夜寒就做给我看,在我们面前上演春、宫秀,如何?”死党那么多年,他这个兄弟跟他可不是白混的,如果对雅诗兰不在乎,他又何须找他兴师问罪,还巴不得把他大切八块?
这分明就是爱!
“……”
“你不敢吗?还是你没种?”敖扬的语气充满着挑拨。
“你!”
“夜寒,你不要极力否认了,你爱雅诗兰!”铿锵有力的五个字,深深地打进古夜寒的心口,让他不能继续假装下去。
“我没有……”
敖扬对古夜寒的否认觉得此地无银三百银,摇头失笑地提出提议,“夜寒,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
“对!”
“怎么打?”
“你极力否认对雅诗兰没有爱,那我们赌你能在我们面前上演春、宫秀,你能做到,你跟雅诗兰的事情,我以后都不插手,但如果你做不到,雅诗兰得拿着我给她那一千万支票立刻离开,如何?答应还是不答应?”
简单的两三个字,却对古夜寒来说好像那么的难,他该答应这个赌注还是不答应?
答应,他得恢复以往的风流史;
不答应,雅诗兰得拿着那一千万的支票离开;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古夜寒捞不到任何好处,相反他还得看雅诗兰对他的讽刺。
虽然,她不说什么,但对他的风流史,她一定会用言语讽刺他;以前没有对她动情,他可以不计较她对自己的看法,但如今却不同了,他不能把自己的形象继续在雅诗兰的面前毁于一旦。
敖扬望着迟迟不作出抉择的古夜寒,再次用激将法。“男人啊,动了情果然变得胆小,变得很没种。”
古夜寒立刻横了敖扬一记,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好,我答应。”
呵~~敖扬得逞地勾起嘴角,一抹精光从他的眼眸闪过。
“我忘了跟你说,上演春、宫秀的女人,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地点、时间就由你定,定好跟我们说就OK。”
“……”
古夜寒怔忡了三秒钟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洗手间,返回餐厅。
……
何颖姿十分有耐性地喂着两个孩子用餐,眼角余光还扫了几眼从洗手间出来一直不说话的古夜寒。
“寒学长,发生什么事了?从洗手间出来就绷着一张脸,这样会吓倒孩子的。”
“……”后生敖起。
古夜寒心情咚到谷底,要他怎么可能有好心情?他心情不好是被算计,但不请自来的古夜剑又绷着一块大冰脸干嘛?
哪个女人把他惹怒了?
“夜剑,谁有哪个胆子把你惹毛了?”
古夜剑扫了在场的几个人,绷着的脸没有丝毫缓解,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迸出,“季、裳。”
“……”
蓝法斯、古夜寒两人互视一眼,一副了然的模样,喂孩子吃饭的何颖姿却似懂非懂,根本不知道谁是季裳。
“季裳这女人很少惹你生气,今天你们发生了什么?”基于是兄长,古夜寒难免不为弟妹担忧。
“她要我跟她拍婚纱照。”古夜剑厌恶地供出答案来。
“……”
“季裳要你娶她?”
……
深
“咔嚓”——
开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异常响亮,清脆;雅诗兰带着一身的疲惫在深夜十二点后返回公寓。
一室的漆黑让雅诗兰的双眉微微地皱起,在她则身往墙上的按钮开电灯时,一把浑厚的声音如鬼魅般地响起。
“这么晚了,怎么现在回来?”
熟悉的声音让雅诗兰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然后打开电灯,往室内走,对古夜寒的问话充耳不闻。
雅诗兰的不回话,让漫天怒火的古夜寒翟然站起身,大步走向她,大掌扣住雅诗兰的手臂,让她面对盛怒中的自己。
“我在问你话,是不是跟别的男人出去鬼混忘了时间现在才回来?”
雅诗兰眉头深锁,脸上除了表现一副很疲惫的模样外,还有对古夜寒多管闲事的厌烦。
“为什么不说话?被我猜中,没话可说?”
“古夜寒,你少自以为是了。”
迫不得已,雅诗兰出声反驳,但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她这么晚回来,今天做了什么,他只是一个情夫,养她的男人,凭什么可以管她的事情?
再说,他古夜寒在什么时候开始做起那么鸡婆的事情来?
“我自以为是?”
“难道不是吗?我们之间是情夫情妇的关系,并不是夫妻关系,你管得太多了。”
“……”
扣住雅诗兰的手臂的大掌,缓缓地滑落下来,古夜寒哂笑一声,自嘲地说道:“今天的我真的很反常,抱歉!”
“……”
雅诗兰顿时傻眼,古夜寒居然跟她说抱歉,天真的要下红雨了吗?
望着落寞的背影走进书房,雅诗兰显得更加纳闷了,古夜寒今天搞什么呀?吃错药了吗?
……其实吃错药的人不只是古夜寒,还有她,她居然看着古夜寒走进书房的时候,望着那个宽厚的背影会想到落寞。
疯了,他们都疯了……
……
“叩、叩……”
雅诗兰洗了个舒服的澡,舒缓疲惫的身心,还有对古夜寒那反常的情绪。
走出浴室,古夜寒还没有回房休息,雅诗兰只好走出卧室到隔壁的书房找人。
敲了两下,里头没有声音,雅诗兰迟疑几秒钟,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书房没有开灯,但落地窗直射进微弱的光线,雅诗兰还能看清楚书房内的摆设。
没有任何受阻地来到办公桌前,望着背对自己的办公椅,雅诗兰出声打破沉默地说道:“现在很晚了,你是不是应该要回房休息?”
坐在办公椅上的古夜寒没有搭腔,一双鹰潭直视着落地窗外的霓虹夜景。
雅诗兰轻叹一口气,对古夜寒这模样不知道该感到好笑还是生气,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一个三岁小孩子一样呢?好像要不到糖吃一样对她不理不睬,不过有时候这模样也不坏了,起码不会那么严肃,可怕。
雅诗兰移步上前,坐在他的腿上,双手主动环住他的颈项,娇唇也吻上他那双抿着的薄唇。
“别气了好吗?”
古夜寒从窗外移回目光,望着一身清爽,满是沐浴乳的香精味,立刻涌现一股对雅诗兰的独占欲。
“我要解释!”古夜寒面无表情地说道,但心中的气已经被一个吻给浇熄了一半,但俊逸的脸庞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医院。”
雅诗兰瞪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迟疑地说出一个地点来。
医院?!无端端的干嘛去医院?
“为什么去医院?你受伤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面无表情的男人立刻翻转着雅诗兰的身体,查看她的每一处。
“我没有受伤,没有不舒服。”抛出一记卫生眼,雅诗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