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喉间被连靖白的大掌紧扣,条件反射的就开始挣扎,她抬起头发愣的看着他,在最开始的茫然失措后,她在脑中消化着他说的那些话。
一瞬间,她忽然恍然大悟。
痛苦、错愕、惊慌、不忍,所有复杂的神色笼罩了她的眼眸,她的脸刷的白了。
伸手忙乱的掩住左耳的耳环,觅儿咬唇嘶声的低喃:“小白哥哥……”
“觅儿,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连靖白微微松开了束缚觅儿脖颈的左手,留给她足够说话的余地,不太过分的**她。
他另一只大掌却坚定的拉开觅儿要去遮掩耳环的纤手,他无法容忍她触碰那个人的尸骨,即使骨灰已经被制成了华丽的钻石,也无法掩盖那依然是另一个人的身体这个事实!
“你别生气……”觅儿惊乱的摇着头,她的紫眸中已经开始酝酿着泪水,手指无法去盖住耳环,她便向前伸出双掌,抚模着连靖白的脸,央求道,“小白哥哥,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别发火——”
只是看着他,她都能感受到那种雷霆万钧的怒火,这一次,她的小白哥哥是真的动怒了!
觅儿死死的咬着唇,心里恨极了自己的大意,她已经完美的瞒着他怎么久,一直没有让他看到现在的耳环,怎么今天却完全失了防备,把一切都暴露了!
她早就知道耳环只要被连靖白认真观察,它的变化就一定会被细心的他发现,他对她的所有都了如指掌,任何一丝的改变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更何况是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锁状耳环!
她也早就知道会有现在的状况发生,小白哥哥会震怒会火大,会勾起所有的疑问,所以她原本打算先欺瞒一时,等到恰当的时机主动的把一切告诉他。
可现在,他却提前发现了这件事,他引爆了所有的怒火,失控的开始质问开始逼供,没有一丝留情……
但关于过去的所有,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没有办法打开记忆揭开疮疤,没有打算向他倾吐而出啊……
“我不生气……”连靖白的唇印在她递过来的掌心,唇角毫无温度的笑着,嘴角吐出的话语却冰冷无比,“你说事情不是我想的这样,那是哪样?是我记错了我送你的耳环上镶嵌的珠宝,它们原本就是这种蓝色?还是这蓝色的钻石不是用骨灰制作的,是你想要新鲜感才更换了其它的宝石?还是说那个死去的人和你毫无关系,你随便找了几块骨灰钻石,就一直戴在身边?”
“小白哥哥……”觅儿被他的话弄得无地自容,看着他充满嘲弄透视她内心的眼睛,她无法说一句否定的话,违心的说的确不是那样。
她心中不敢存有一丝要骗他的念头,无谓的否决是没有用的,她从来都没有办法认真的在连靖白面前说谎,从来不会在大事上作假演戏,所以,她才对过去避而不谈,而不是编造一些理由来糊弄他……
他已经直接肯定耳环上的宝石改变,肯定现在嵌在上面的是骨灰钻石,肯定骨灰一定是和她关系亲密的人,她也否认事实,欺骗他说那不是。
即使她背离真相,矢口否认说谎,也没有可能说服他的。
展家的人都是天生的艺术家,最出色的小白哥哥更是对所有的设计领域全都精通,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事实,此刻他一定会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她简单的的几句话语——
“觅儿,你怎么不说话呢?”
连靖白眼中是浓浓的失望,他真的在希望觅儿能用非常轻松的语气否认,她会说他看走了眼,说她耳环上绝对不是另一个人骨灰制成的钻石,这样,他就能把所有的怒火和气愤都一扫而光,就能切断心中所有疑虑和担忧……
可她默不作声,用无言的默认来回答了他的质问,她诚恳的没有说谎,承认他的推测的确是对的。
自己眼光的精准和正确,却只是连靖白他脸上的阴沉更加云集。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把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以随身携带的这种方式纪念,要永远的把那个人遗留下来的最后一件东西永久收藏,还那么的害怕被他看到——
她就这样一直在隐瞒这件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打算告诉他,即使现在被他发现,她也没有开口解释,没有在第一时间里打消他所有的怀疑!
连靖白伸出冰冷的大掌,他捧住觅儿娇女敕的脸颊,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直视着她的眼睛问:“告诉我,那个人是男是女,已经去世多久了,以前和你是什么关系?”
连靖白心中升起卑微的哀求,他多么希望觅儿开口说出的话是让他安心释然的。
她会说那个人是一个女孩子,是她在这五年里结识的好友,她是为了纪念那段友情,才会将朋友的骨灰永远留在身边……
这是现在唯一能安慰他的话语了,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发展,只有这样,他才能收回理智,不至于发狂——
“他……他是男孩子……”
觅儿轻轻吐出的话语却霎时击碎了他的自欺欺人,她那双紫眸在直视着他时,藏不住一点的欺瞒。
她的回答是真实的,即使,这个真实会触怒到爱人,她也没有办法编造出虚假。
连靖白看着她红润诱人的唇微微颤动,只不过吐出简单的几个字,就让他全身僵住了。
“一个男人?”连靖白的声音已经沙哑,他脸上的表情危险到了极限,狠狠箍住觅儿的手无法控制的紧缩,“你说那是一个男人——”
他不能容忍觅儿的世界里出现过另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他更不能忍受那个男人对觅儿来说是如此特殊,特殊到她要把那个人的骨灰,和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并排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