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战吕布(九)擒贼先擒王
“不攻,耽误陈登布局,或使吕布逃月兑危机,从而逆改历史进程。然而,吕布活也好,死也好,皆与我无关。”
“攻,我独揽五千兵权,能攻则攻,不能攻则退。曹操尽管怀疑广陵行反间之计,却也只能把我五千联军放在次要位置,不会激怒广陵,化友为敌。”
“不攻无害,攻则有利,主动权握在我手中。那么,我攻还是不攻?”
萧言斟酌许久,心思:“乱世军权最重,我若能独揽五千联兵军权,何惧陈登为害?此番合兵徐晃,正是我显名曹营时。”
于是,萧言一副勉为其难表情,从陈登手中接过两千广陵郡兵兵符。
将两千广陵郡兵兵符塞入怀中,萧言忽又想起一事,向陈登问道:“俗语有曰: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吕布既然未能看穿郡守计策,明府何不设局宴请吕布,使刀斧手即时拿下?如能擒获吕布,下邳不攻即破!”
陈登笑笑:“萧校尉有心再演宴杀郑宝之盛事?”
萧言说道:“袭杀吕布一人,总好过对战下邳万余战兵。”
陈登点点头:“正如萧校尉适才所言,军阵之法,擒贼先擒王。前年刘玄德与校尉一般心思,亦是诱杀杨奉,才能数日清剿淮泗黄巾余贼,砍断吕布一臂。”
说到这里,陈登突然话锋一转:“擒贼先擒王,计是好计,但可惜吕布却不是杨奉、郑宝,绝不可能轻身来往赴我军。且吕布之侧,有谋臣陈宫,陈宫虽无急智,却有远谋。有陈宫在下邳,诱杀吕布毫无希望!”
“陈宫智慧超群,却反应迟钝,不能及时发觉我们所谋。此番改旗易帜,我等若想建功,必须趁陈宫反应不及,第一时间给予吕布最猛烈打击,万不可赌千分之一几率去诱杀吕布,以致被陈宫、吕布提前觉察,看穿广陵异心。”
听得陈登这般解释,萧言也就放弃侥幸心理:“也是,吕布如能轻易诱杀,他恐怕早就被刘备斩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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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西三十余里,有葛峄山。
葛峄山山高百余米,东西长三千米,南北长千余米,落寞孤立平原沃野。
葛峄山南北皆有一条河流,不是类似淮河、泗水、汴水那般大河,而是纯粹乡间常见的小河流。两条小河流,一座小矮山,将葛峄山铸就成泗水之西门户。如果陈登真心来救下邳,六千广陵郡兵,配合成廉葛峄山两千余健卒,遥控泗水上游,威胁曹操主力侧翼。反过来说,萧言如能攻拔葛峄山,则下邳西侧门户瞬间打开,曹操数万精锐直扑吕布月复胸要害。
葛峄山山北,错落分布六七村落,由下邳县所设山北亭所辖。成廉、赵庶、李邹三将,八百人各成一营,以成廉部为首,互成三角军阵。成廉部营地,即在山北亭之侧,兵营所用米布钱货,多与山北亭各里各村村民互市。
十月十一日,萧言、太史慈两人,率三千巢湖兵、两千广陵兵,悄然出现在葛峄山东北角。其中,三千巢湖兵在前,两千广陵兵在后,皆以间断方阵,向前快速推进。
从高空向下俯视,巢湖军威极其壮观,三千战兵被蜿蜒道路切割为二十块长条断线,每根长条断线约一百五十人。案:巢湖军制,五人为一伍,十伍为一队,三队为一屯,每队五十人,每屯一百五十人。巢湖向前快速推进时,以屯为基本单位,每屯单独形成一条分离断线。行军时,以伍成纵列,窄路时三伍齐头并进,宽路时四伍齐头并进,每一伍固定纵长五米,每一队固定纵长二十米,每一屯纵长七十米,三千名巢湖兵共有二十屯,纵长合计约为两千米。
葛峄山南北不过千余米,所以当三千巢湖兵前军抵达山北时,后军还未脚踏山南。人过万则一眼望不到边,而巢湖线形行军,更是头望不见尾,尾望不见头,仅能从游走行列之外的轻骑来回传号声中,判断前军后军状况。
得知前军抵达葛峄山东北角,萧言立即使传令兵游走转告,吩咐前军止步,后军全速向前聚拢休整。一声令下,后千余米步卒次序变均速大步为小跑,向葛峄山东北角快速集结。
三千巢湖兵集结期间,萧言与太史慈分别乘坐战马,齐肩而走。
萧言结合吕布所送军图以及前军斥候所报,与太史慈探讨具体作战策略:“成廉、赵庶、李邹三部,三角分布于葛峄山北,其中成廉为三角尖,驻军北山亭,而赵庶、李邹为两边角,分别驻军山北凹陷处,依托山脚防御。三人之中,成廉地处平原最易攻击,但是他见我兵多,十有**退缩山林间,结势赵庶、李邹。而赵庶、李邹两部,倚险而守,着实不易进攻。”
“今日三千巢湖兵前驱,大张旗鼓进军葛峄山,必能惊动三人。只是不知,成廉三人是看轻我军,集结步骑于平原;还是惧怕我军,退避于山林间。倘若退避山林,那就麻烦子义率军突攻啦!”
太史慈答道:“昔在丹阳,我曾苦研山麓丘陵战法,试图退避泾县,依托三山丘陵逆击孙策。比于丹阳郡群山,葛峄山不过是一座小土坡,成廉等将纵然占有地利,或许也不知如何利用葛峄山地势作战,我军理应胜之不难。”
萧言摇头说道:“不然,据陈登所言,成廉是吕布麾下老将,曾尾随吕布对战黑山贼张燕,战勋辉煌。吕布使成廉经营葛峄山,就是看重他当年野战太行山所积累山丘经验,有此敌将,葛峄山绝不易攻。”
闻听成廉曾经纵横太行山,太史慈也隐隐有些忧虑:“我军看似有三千人,其实能够如臂使指的巢湖兵,仅有千名战卒,能战胜,不能战败。不如……不如等待徐晃援兵合围葛峄山,再行总攻成廉三将?”
“走一步说一步吧!能单独攻克葛峄山,咱就绝不找徐晃援兵!”萧言叹道。
战马缓行间,前面突然奔来一名斥候:“启禀校尉、司马,成廉遣骑来问:广陵兵为何出现在葛峄山?”
萧言淡然笑道:“我巢湖前军抵达葛峄山东北角许久,成廉如今才遣骑问讯我军,这反应可真够慢的。”
太史慈也呵呵笑起来:“我们是友军嘛!三千巢湖兵若是自北方而来,成廉敢放我们渡河?”
萧言转向斥候,吩咐道:“你且转告成廉使者,就说曹操分兵近万,由徐晃统帅,将攻葛峄山。吕布得闻紧急军情,立即使广陵兵转换阵地,增援葛峄山,用以抵御徐晃,守住泗水西侧。另外,你再转告成廉使者,再说广陵兵前后分为两部,前部三千人,后部三千人,我现在居中调度,无法离身。待我抵达葛峄山,再与他交割书信兵符。”
眼望斥候拍马离去,太史慈感慨道:“有援军这层顶帽,我们轻而易举左右穿插吕布部属营地。倘若吕布此番兵败下邳,与其说他被曹操击败,还不如他败在陈登手中。只是,也不知我们能够蒙骗他们到几时?”
“能骗几时就骗几时,只要不被他们将计就计套住,无论如何,总是我们赢。”萧言遥望葛峄山,一脸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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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成廉齐聚赵庶、李邹两人,疑惑问道:“我们昨日才禀告将军,说曹操有分兵南来迹象,今日怎会就派来援兵?这伙广陵援兵,来的也太快啦!你们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曹操兵假扮的?”
赵庶瞥一眼成廉,隐隐讥讽反驳道:“怎么可能是曹操兵!斥候早已探明,援兵是自泗水下游而来,百分之百是广陵郡兵。曹操兵若有能耐直达泗水下游,还有进攻葛峄山必要?”
却说,自杀丁原独领一部以来,吕布从雒阳转战至长安,从长安转战至南阳,从南阳转战至冀州,从冀州转战至司隶,从司隶转战至兖州,从兖州转战至徐州。吕布麾下亲信,或早或晚,或凉并或豫荆,成份复杂,且彼此隔膜严重。尤其,吕布御下无能,偏又性格不拘小节,常常略过麾下诸将矛盾,以己度人,认为都是鸡毛蒜皮小事,有什么好闹的!
然则,吕布视为不值一提小事,却是部将心中大事;吕布可以随意忘却,部将却牢牢记在心底;吕布埋怨麾下纠结于鸡毛蒜皮小事,麾下怨吕布处事不公。譬如,高顺、张辽、陈宫三人,同为吕布亲信,虽然谈不上彼此互为仇雠,却也是能不说话就绝不与对方说话。也亏得三人皆有气度,不因私情废公事,这才没有诱发祸乱。
陈宫、张辽、高顺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部将。
再者,吕布麾下亲信成份复杂,权柄属高顺、张辽、成廉、侯谐、侯成等老将最重。赵庶是兖州人,新投吕布,感到自己被吕布麾下老将排挤之余,心底自然腾起逆反心理,看轻成廉,以为成廉仗着亲朋关系,才爬到今天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