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予却是一转身,把简鸾搂在怀里,神情有些淡漠。
云水湮生生在他面前停下了,看着他怀里的简鸾,微微咬唇,心中刺痛。曾经,那里,是她的位置,却被这个女人占了去!
王爷已经好久没有见她了,但是现在,她隐约觉得,王爷已经不再喜欢她了。
琉予看着简鸾,与她对视一眼。
那眼神是在说,我会洁身自好,主动把桃花挡在外,不让鸾儿操心。
简鸾看着他,微微挑眉,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懂得如何讨她开心了。
“王爷~”传来云水湮娇弱的声音,配上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一般的男人都会狠不下心对她吧?
琉予转过头,看着云水湮,那眼神平淡无奇,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性感的红唇轻启:“害怕就进房间躲着,以后没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说完,就抱起简鸾,离开了这里。
剩下云水湮站在那里,低着头,手紧紧地握住。孩子?在他的心里,孩子会比她还重要?她的作用就只有生孩子吗!
云水湮的眼神变得恶毒和不甘。
还有一地的下人跪在那里,心中暗暗叫苦,王爷怎么不叫他们起身啊?
*
次日,皇宫里,云帝召见了廉亲王。
云帝看着廉亲王憔悴的样子,心疼地皱了皱眉。他这个弟弟一向风流倜傥,桀骜不驯,只要决定了的事,不管天塌下来也要做到,他不曾见到他这幅模样。也是,韵采是他的掌上明珠,却过早去世,世间最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廉,节哀顺变,韵采她也不想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云帝亲昵地叫起了他的名。
廉亲王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无波澜,“谢皇上。”
云帝心中叹了一口气,只得道:“你有什么心愿需要朕帮你,尽管说出来。”让他弥补一点也好。
廉亲王摇摇头,声音淡淡:“没,谢皇上。”
云帝那深邃的眼睛一转,然后道:“想到韵采之前这么坚持这婚事,虽然韵采已经不在了,婚事也是可以照常举行的。”虽然这对琉予有些不公平,但他实在是不忍见到自己的弟弟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这样做,希望能给他们弥补点什么。
廉亲王听此,才抬起头来,幽幽的眼睛看着云帝。
“皇上,坚持的不是采儿,是臣弟,若臣弟能坚持采儿所坚持的,采儿也就不会……”他眼神落寞,不愿再说下去。
云帝听了,也知道他的意思了。没想到,国师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到最后,却变成了丧事,真是天意难测。
“那就为韵采风光大葬,特许国葬!朕会下旨,让全国斋戒三天,为韵采祈福。”
既然婚事不能风光完成,那韵采的丧事就一定要轰动。给一个郡主进行国葬,已经是最高的级别了。
“皇上的好意臣弟心领了,韵采生前喜低调,也不会愿看到劳民伤财,就让她安静地去吧。”看到云帝这么疼自己,廉亲王的脸色柔和了些。
虽然廉亲王一直拒绝自己的好意,但云帝看到他的脸色好了些,也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这些了,便也随他了。
“那你回去吧,记得不要太过伤心,你还有宏儿。”云帝看着廉亲王,说道。
“是,臣弟告退。”廉亲王低头行礼,退下了。
廉亲王走后,剩下云帝一个人坐在主座上。他看着这偌大的宫殿,想着在自己弟弟身上发生的事,不禁有些感叹。
自己已是中年,最大的儿子也是二十有五,想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驰骋在战场上杀敌,一箭一剑,打下的这个江山。如今,自己住在这么豪华的宫殿,得到的很多,失去的,也多。
丧子之痛,自己也不是没有过,后宫嫔妃,不时会有妃子肚中的孩儿夭折,也有自己的三岁儿子,病死。
他的子嗣多,还要日理万机,不能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陪着自己的子女,但他们健健康康地活着,自己就感到很欣慰了。
他明白自己终有一天也老去、死去,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会交给自己的儿子,但一山不容二虎,皇位只有一个,他不忍见到自己的儿子相互残杀,故一直没立太子。迟早是要立的,只希望能尽量不会造成兄弟相残。
不一会儿,云帝召见的另一个走了进来。
“予儿见过皇上。”琉予走了进来,对云帝行礼。
被这声音打断,云帝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睁开假寐的眼,看着在下面的人,“嗯,你来了?”
“是!”琉予应道。
“起来吧!”云帝大手一挥。
“谢皇上。”琉予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上面的云帝,眼里闪着担忧,说道:“皇上日理万机,也要注意身体。”
云帝坐直了身子,幽幽的眼睛看了看琉予,“不能睡啊,朕只怕这一眯眼,就又有哪个人死去。”
琉予笑了笑,脸色温柔,“生老病死,是人一生的历程,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劫数,望圣上莫要太为此担忧。”
“也有人的力量很大,可以决定人的生死!”他的眼睛盯着琉予,声音很有力量。
“当然,那人必定是天子,拥有上天的力量,就如圣上。”琉予笑着说道。
云帝坐在龙椅上,抬起下巴,俯视着琉予,“你的梦也很灵验。”他才给他和韵采赐婚,第二天,国师就死了,韵采也自尽了,这怎能不是一件惨事!幸好他已经勒令知道这件事的人封口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庄周梦蝶,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予儿也不知道。”琉予摇摇头,神情有些悲伤,“但无论是谁,梦确实发生了,予儿没想到会如此灵验。”
“那你还有没有梦到他们?他们还有没有说什么?”云帝的手指敲打着椅手柄,幽深的眼睛看着琉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