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布下的魔法结界,里三层外三层,唯一的开口就是门上的小鸟。小鸟是由语音控制的,由正确的声音的正确的口令才能打开,她才能接触到门。
她的声音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可是口令突然怎么就不对了呢?
璃盏焦躁地在门前踱步,想找个窗子,看能不能爬窗进去,可是她连窗子也没见着。眼看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已经是六点二十分了。
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拨了管家比利的通讯器。
面对这种状况,管家表示很震惊。一分钟之后,管家急匆匆赶到,一阵震惊,“怎么到现在还没开门?今天主人必须在上午七点三十分出门,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
“我也知道啊,可门就是不开嘛”璃盏急得直跺脚。
管家想了想,一脸严肃地转向璃盏:“目前由你当早安女仆,因此只有你的声音符合,我就算说再多,门也不会开。你仔细想一想,昨天主人是不是有和你说过改口令的事情?如果要换口令,他必定会提前告诉你。”
昨天?璃盏回想起昨天,她同样是在早上六点来唤他起床,他一直没说话,当她不存在一般,直到,他离开早餐室,与她擦肩而过时,突然问了一句:“甜甜圈,你知错了吗?”。
当时她想说什么,但他已经走远了。
难道口令是这一句?
璃盏急忙道:“甜甜圈,你知错了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鸟儿,可是,小鸟儿还是没有动静。她怔忪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差点没泪涕齐下,“甜甜圈知错了,甜甜圈知错了,甜甜圈知错了”
说了三句之后,小鸟儿终于睁开眼睛,管家松了口气,脸上已然挂上怒气:“身为早安女仆,拖延主人时间34分钟,行为严重损害城堡规矩,扣一周薪资。”
咚——
璃盏一头撞在门上,她一共才上班七天,居然就被扣一周薪资,这七天就等于白上了太可恨了
璃盏气势汹汹地冲进门,见他还像个小孩一样窝在被窝里,神情似乎很愉悦,更是气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拿起手上的带刺的蓝色妖姬往他的脸上扎,恨不得扎他一脸洞。
就在花刺准备碰到他的脸时,他突然睁开眼睛,带着气音道:“这花儿是要送给我?第一次收到花,真感谢。”不等璃盏回答,他伸手接过花,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用被子蒙住头,“八点再唤醒我。”
八点?七点三十分就要出门了
要是时间赶不及,管家扣完她一个月的薪资都有可能。璃盏在心里划圈圈诅咒管家,对眼前的人更是痛恨,可是她明白,如果她不低头,王子誉怕是杠定她了。
果然,不能贪图一时唇舌之快。
“王八”两字招来这么大的灾难,除了怨自己,不能怪别人。
从此,她坚决地认为,莱兹美人是一个月复黑美人,害了她不说,她还找不到把柄。
“主人,我错了,你原谅我。主人,我错了”
璃盏差点就哭了。
好委屈。
王子誉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从床上坐起来,不耐烦道:“别吵。好好的一个早上就被你糟蹋了。”
璃盏见他终于肯起床,总算松了口气,手忙脚乱地帮他准备洗漱、出门需要的礼服,幸好王子誉不打算玩得太过火,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七点二十九分搞定早餐,结束她的工作。
临近下班,王子誉伸手揉揉她软软贴贴的茶色头发,感受着舒服的触感,扬起唇角道:“你说甜甜圈好听呢还是王八好听?要不以后你改名为王八?”
璃盏顿时脸色发白:“别了,别了,还是甜甜圈吧。”
事到如今,甜甜圈这个绰号算是坐实了,可怜她势单力薄,连反抗力量都没有。
王子誉走了之后,她的工作也结束了。想到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她就忍不住扬起唇角,唤来小狮子,一同去图书馆,等到到下午夕阳正好,天空美得窒息时,她再抱着画架出门画画。
居高临下的城堡,每个方向的风景不同,一天不同时间的风景不同,阴雨天晴时分的风景也不同,她随意找一个地方,都能化出满意的作品。
夕阳西下,在她娴静的脸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芒,小狮子在她前方不远的地方,一跳一跳地捕捉在花丛中流连的粉蝶。
她平时很容易烦躁,唯有作画时能静下心来。这次,她很像画小狮子捕蝶的情景,鉴于笔力不够,很难画出动态效果,她便退而求次,画花园栅栏上的一根狗尾草。
它从围栏中探出头来,仰望着纯净的天空,那一片翠绿的叶子仿佛在摇摆,带着悠然的微笑,不慵懒,但有一份独特的恬静。
当最后一笔落下,璃盏含笑着望向天空,仿佛也感染了狗尾草的喜悦与努力。色彩从心底蔓延开,淡淡地过渡着,新的生活已经开始,要努力地走向目标
璃盏往后倒在草地上,把小狮子的背当做枕头枕着,不禁又想起王子誉,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王子誉不像她想象那般是个纨绔子弟,也不是一个倨傲的贵族,而是一个很单纯的少年,他所作所为只是纯粹的随心所欲,至于其他东西,那不是他该想的,而是管家的职责。
幸好有他这种人呢。璃盏在心里庆幸,不然她也没这么容易当一个高薪女仆。在来到一个世界的初始,就能在集体中生活,并有秩序地接受属于这个世界的礼仪及技能,简直是最好的待遇了。而且,她还能有自己的时间,可以好好复习功课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画画。
“王子啊王子,你说我是不是堕落了?居然觉得当女仆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小狮子没有回答她,也无法回答。
不过璃盏却突然发现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伸到了她的脸上,挠得她痒痒的。她不禁笑起来,问道:“王子,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一个人?所以才不管走到哪儿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