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臻逸离开母亲王怡佩的房间,想着此番终是能出门度假了。先前王怡佩也是与她露过口风,待得路睿慷忙完了这件事儿,便是与父亲说说去新购的海边别墅游玩。
在前世,路臻逸也是常常度假,却鲜少去海边。其中缘由,倒是不足为外人道了,甚至连着路臻逸的女乃娘都是不知晓的。是的,路臻逸恐水,平时对着宽大的浴池都是无碍的,只是到了海边或是见着宽阔又是深的大河,才显得惧怕。
这也是路臻逸逃离路家,至另外的城市去读大学时留下的病症。大二时,路臻逸与着同寝室的室友至海边游玩。当时结识了一名极其俊朗的男子,路臻逸一见倾心,俩人迅速坠入爱河。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路臻逸与他在海里嬉戏时,男子心脏病突发,最终沉溺在海水中。
想起男子,路臻逸用力闭了闭眼睛,君风,我们今世还能再相见吗?
路臻逸满月复忧伤往前走,却是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路臻妮。(大家还记得她吗,也是许久没出场了。大少爷路睿之的女儿,比路臻逸长了三岁)若是在平常,路臻逸见了路臻妮,定是会打好十二分注意,能躲则躲,不能躲也是会快速离开的。只是现在,路臻逸愣愣得往前走。
路臻妮本是对路臻逸无感,但近一年来,路臻逸出够了风头。相面师父竟然道她是紫微星的命格,而自己却是过强则折。祖母也是,对着路臻逸越发是好了。连祖父都在她头一天上学后召见了她。目前在路家的第三代女孩中只有她有这个殊荣。
凭什么,自己也比她优秀,比她美貌,为什么让她这般的好运。凭什么,二叔二婶那般喜爱她,她也只是个女儿,二婶却视她如宝,百般照顾。自己却被母亲父亲丢在一旁,他们只爱哥哥。
路臻妮脑海中浮现了王怡佩待路臻逸的笑脸,不禁妒忌愤怒起来。眼角瞥见走廊边拜访的大瓷瓶,倒是心生一计。
路家走廊旁习惯摆放着瓷瓶,能摆在路家显眼的地方,自然是贵重的。平时都是有佣人在旁看护着,只是这会儿正是换班的时间,且在路家也不会有人贸贸然会出手打破了瓷瓶,此事是从未发生过的。
待得路臻妮经过路臻逸时,她忽然一推,路臻逸一踉跄,碰倒了瓷瓶。“嘭”一声极大的声音,瓷瓶成了推碎片,撒了一地。只是摆着瓷瓶的木架子还在摇晃,似是在嘲笑。
路臻逸倒在地上,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切,瓷片划在手心,刺痛令路臻逸迅速回过神来。她皱眉看着眼前的狼藉,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佣人们闻声都是出来了,见着瓷瓶的碎片一阵惊呼,路臻妮忙是站起来,又假模假式地扶起路臻逸,故意朗声道:“三妹妹,怎是这般不小心的?手还划破了,痛吗?”。
路臻逸看着路臻妮极虚假的举止,不禁暗道:她比着母亲王怡佩的演技可是相差太多了。
对了,方才可是她推了我,路臻逸回想道。看着满地的碎片,路臻逸摇了摇头,这下又是事端了,自己避着她便是这个道理。
说来也是巧,路夫人正是在临近走廊这边的房间,听着是路臻妮的声音,又似是有事故,便是走了出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地的瓷片以及路臻逸留着血的手。
现下路臻逸的手已是流满了血,看着极是渗人,路夫人看了,忙是道快些请李医生过来。李医生是路家的家庭医生,长期留在路宅。
路臻妮没想到路夫人就是在旁边的屋子,被吓了一跳,但之后又是立刻道:“三妹妹,你可真是不当心,怎会摔破了瓷瓶。”
这一招先下手为强可真真是厉害的。路臻逸自问,若不是重生,遇着这般情况自己定不是路臻妮的对手。对于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而言,有这个心机可绝非是普通的厉害了。
按着现在的情形自己即使是解释也无用,反而是越描越黑。路臻逸看了看路臻妮,前世她极是桀骜,看不起自己。在心情不好时,若是碰见自己,便是要被她百般刁难。今世却又是如此。
路臻逸打定主意先是不语,只摆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凭着路家的财力对于一只贵重的瓷瓶也不至于在意的,路夫人模模两个孙女的头,柔声道:“没吓着吧?”
路臻妮忙是乖巧地答道:“祖母,我没事,只是三妹妹的手伤着了,看着可是真痛。”
李医生要帮着路臻逸清理了伤口,笑道:“三小姐忍着些,怕是会痛的。”李医生也是常常帮着豪门里的孩子治疗,这些娇儿都是耐不住痛的,何况是这般小的女孩。想来是要哭闹一阵子了,李医生朝着护士使了一个眼色,护士也是极有经验的,立刻是不着痕迹地按着路臻逸。
瞧着医生护士这副严正以待的模样,路臻逸回头笑道:“医生叔叔,护士姐姐,我是不怕痛的。”
果真在清理伤口的过程中,路臻逸只是微颦了眉头,到底她还是怕痛的,只是在极力忍耐罢了。
李医生本以为是小孩的逞强,却是真不苦恼的,只是皱了眉头,与着小大人那般。他笑道:“三小姐可真是勇敢。”
路臻逸转头笑了笑。
待李医生离开后,路夫人确定了路臻逸无事,便是问道:“逸儿,方才是你打碎了瓷瓶?”
此时还是背下了黑锅好,路家不会在意一个瓷瓶,但若是小小年纪便在长辈面前说谎,观感就是极差了。特别还是在路夫人面前,她对路家的影响力可是大着呢。
路臻逸只得道:“是的,祖母,是逸儿的错,还请祖母责罚。”
路臻妮闻言又是道:“祖母是妮儿的错。方才三妹妹忽然推我,我忙是稳住了自己,但没想到三妹妹往后摔了,我应该拉住妹妹的。”
路夫人闻言皱眉道:“逸儿,你方才可是推了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