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嘉人 041 讨人

作者 : 莼麻

这两天,小小发现小玉有点不大对。好像是从上次去镇里之后回来,就有点不一样,心里好像有事,不开心。因为快中秋了,小小就给自己放假,没有摆摊了。小玉今早就出去了趟,结果回来时,心情明显就更糟糕了,脸色都有点沉下来了。

“小玉,你过来下。”小小坐在椅子上跟小玉招了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小玉还以为小小有什么东西忘了买或是什么事忘了做。

“是这样的,咳,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小小小心的问,一边认真的观察小玉的神色。

“没……”

“真的没有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你想家了,我可以给你放假,让你回去探探亲。”小小觉得被人欺负的可能性不大,而后者更有可。

“不,不是……我没……”

“别骗我。”小小看着小玉眼珠转动了下,出口:“你眼珠子刚刚转动了一圈,这是在想着怎么编,言不由心的动作。”

“我……”小玉顿了顿,原本已经就要月兑口的理由忽然梗住了。

“有什么你就说,不要不好意思。”小小又说。

“小姐……”小玉不想骗小姐,小姐救过她,而且对她又很好。但是又怕说出来会给小姐惹麻烦。

“没事,说吧。”小小点点鼓励。

“……”小玉顿了顿,闭了闭眼睛,似是下了决心:“是这样的,我上次陪小姐去镇里买东西的时候遇到我叔叔了。”

“叔叔?那是好事啊……”小小说,但是小玉却看起来很发愁的样子。

“我叔叔就是原先将我卖给花麽麽的人。”小玉咬着牙说:“我爹娘都死了,娘那边的亲人又不肯帮忙照顾,爹爹这边只剩下叔叔一个亲人了,我只好去投靠叔叔了,但是……”

小小听着,这故事也有点老套。小玉原来还有个弟弟,今年也才六岁。因为父母患病身亡,之前住的地方是母亲娘家这边人的,自从小玉娘亲过世后,就将小玉和小玉弟弟锦添赶了出去,无家可归的姐弟二人只好来投奔父亲这边唯一的亲人,小玉叔叔。

两人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有奢望小玉叔叔会收留他们,结果没想到小玉叔叔竟然肯让二人住下,两人还以为终于有了处安身地,以为这叔叔是好人,没想到,却发生了后面的事。

开始,小玉叔叔对小玉和锦添还不错,但是久了就了,这位叔叔的本性就渐渐露了出来,对二人越来越不客气了。

原来,小玉的这位叔叔在他们村也是个名人了,平时好吃好赌好嫖好yin,如果是个公子哥儿也就算了,可惜是个农村汉子,而且是个没有钱的农村汉子,还是个没有钱的好耍无赖的农村汉子。所以村里平时也没有人愿意去和小玉叔叔接触。小玉爹娘在的时候也不愿意和这位弟弟一起多做接触,偶尔接触,小玉也不在一边,所以当小玉知道这叔叔的本性后,也来不及了,想离开没地方去,而且叔叔也不肯让自己离开。

小玉在叔叔家,大或小或都是她做,虽然小玉叔叔对她不好,当丫鬟用,但是好歹给了她和弟弟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也没有怎样为难弟弟,所以小玉为了弟弟也就忍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小玉的幻想还是被打破了。小玉叔叔因为在赌场欠下债务,而且还借了高利贷,根本无法还清,被债主追到家里讨债,被堵在家里一顿好打。

小玉和锦添两人躲在里屋,都不敢出来,结果却被眼尖的小玉叔叔看见。后来,小玉就被抵押了,这债主就是花麽麽。

小玉自是不肯被卖到那种地方,但是小玉叔叔以锦添威胁小玉,如果小玉不听话,就会将锦添卖了。见小玉松动,又哭着嚷着自己多苦,照顾小玉这么久……唱了出苦肉计,最后,小玉为了弟弟锦添,只好被卖去花麽麽那。

小玉哽咽的说着。

“所以你上次见到你叔叔,想你弟弟了,今早是去看你弟弟了?”小小猜测。

小玉点点头:“我很想弟弟,不知道我走了以后,他过的好不好,我……我也怕被他发现,又会将我卖了,所以才想偷偷去看看弟弟,看看他过的怎么样。”

“那,见到了吗?”。小小问,但是她猜应该是没见到,否则不会是这幅表情。

“没有,我不敢走太近,远远的看,并没有见到弟弟。”小玉又哽咽了声:“不知道弟弟过的怎么样。”小玉怕自己走后,叔叔会虐待弟弟,现在她在小姐身边,小姐人好,自己比以前开心多了。可是,她经常会梦到自己弟弟哭着喊姐姐,她……她害怕啊。

小小看着小玉的样子,心里也难受。她不只是同情小玉,其实还有点嫉妒,因为小玉好歹还有个亲人在,可以让她惦记,但是自己呢?

“这样,反正明天没事,我陪你去看看你弟弟。”小小淡淡的说。

“真的?谢谢小姐”小玉不知道是不是小小救了自己的原因,在小小身边,总是比较踏实,比较安心。

第二天,小玉一早就起床,小小也理解,早早的也起来了。但是看小玉眼下的两个黑眼圈,也知道昨晚她睡得并不好,可能根本就没睡着。

一路上,小玉都显得既急切,又忐忑。小小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

也是巧,小小和小玉来的时候,小玉叔叔大门关着。小玉说,只要他叔叔不在家,门肯定关着,但是没有锁,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小玉带着小小小心的进屋。

“弟弟?弟弟,你在吗?”。小玉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叫着。

“姐,姐姐吗?”。小玉喊了几遍,却没人应,都以为没人在家的时候,终于传来几声小小的回应。

这屋子也就这么一丁点大,小小和小玉找了找就看到躲在厨房屋后的一个小身影。

“弟弟”小玉一看这个小身影,叫着就扑上去。

“姐……”锦添被小玉抱在怀里,怯怯的叫了声。

“对,是姐姐。锦添,姐姐来看你了。”小玉模了模弟弟瘦了许多的脸:“弟,你瘦了好多。”

“姐,我饿……”锦添听到姐姐说自己瘦了,忽然捂着肚子说,接着锦添肚子传来“咕咕……”的小声音,小玉愣了下。

“锦添是吧?呐,这是吃的,先拿去吃吃。”小小见小玉愣着,叹了口气,从小玉放在桌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块糕点递给锦添。

锦添不敢接,看了看小玉,见小玉点点头,这才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吃着,眼睛还好奇的看着小小。小小见状,是个懂礼貌的乖孩子,她喜欢。

“锦添,这是小小小姐,是她救了姐姐,来,叫小姐。”小玉见弟弟好奇的看着小姐,于是轻声提醒。

“别,锦添乖,叫我小小姐姐就好。”

“嗯。”小小见弟弟疑惑的看自己,知道既然小姐不喜欢锦添喊她小姐,于是点头,让弟弟听小姐的话。

“小小姐姐。”

“乖。”小小眯着眼睛笑。

“弟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叔叔是不是……是不是虐……对你不好。”小小猜小玉原本是想说虐待的,但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不能指责长辈,所以临时改口。

“……”听到姐姐的话,原本还乖乖吃着糕点的小锦添,嘴巴一瘪,金豆子就掉了下来。

在小玉被卖了以后,小玉叔叔用小玉抵掉了一些债务,刚开始还有点愧疚,对小锦添很好。但是,不久,又恶习萌发,开始赌钱,久了,才六岁的小锦添就接替了姐姐之前的工作,开始当小佣人了。而且,小玉叔叔又去赌,又欠下一债,这两天又盘算着将小锦添卖掉。

小玉听了,心疼的抱着弟弟哭,听到叔叔卖了自己不够,还要卖掉弟弟,又是难过又是气愤,又是绝望。

小小听了狠狠地骂了声:“癞蛤蟆改不了吃屎。”

这时,小小耳朵动了动,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沉重,应该就是小玉叔叔回来了。小小让小玉看好小锦添,就在屋里等着小玉叔叔进来。

“俺说,死小子,在里面做什么呢,叫你开门也不过来,找死是吧?今晚不用吃饭了……”小玉叔叔一边踉跄进来,一边骂骂咧咧。小小听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是谁?”小玉叔叔进来见到杵在自家的小丫头,疑惑。看到一边的小玉时又嚷嚷:“死丫头?怎么是你你回来做什么?是不是给老子拿钱啊?”说着走进小玉,看样子是要找小玉要钱。小玉吓得抱紧弟弟。

“站住。”

“你叫老子站住?”小玉叔叔皱着眉瞪向小小,这死丫头竟然让自己站住?“你是谁啊你。”

“我是要给你送钱的人。”小小淡淡的瞥着小玉叔叔。

“给老子送钱?”小玉叔叔听到小小这么说,这才认真打量着小小,见小小衣着不是乡下人家用得起的,他在赌场,花场那些地方没学到别的,但是见过的老爷少爷小姐还是有些,所以对小小也客气起来。“这位小姐,你说给俺送钱,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给你送钱,听说你急着用钱,我可以帮帮你。”小小见小玉叔叔脸上一喜,又接着说:“当然,这忙也不是白帮的,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您说。”小玉叔叔急着问。

“也没什么,就是想你讨个人而已。”小小说着,指向一边被小玉抱在怀里的小锦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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