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收藏推荐哦亲~~——“不可能,你们不要胡乱污蔑人,我们怎么可能去偷什么库银?”
春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反驳之声微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惊吓。
“夫人、夫人,您快跟他们说啊咱们整天都在冷宫里,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什么库银的那内库看管森严,咱们两个又怎么可能是咱们能够偷得到的?”
顾不上脸上和胸前的疼痛,春喜几乎是哀求着紧紧拽着我的衣衫。
他久在宫中,自然明白盗窃库银这个罪名有多大,所以他的眼中泛出了些水光,惊慌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疼。
“有些事情总不可以常理推知,但事实摆在面前,又不由得不让人相信。”
容贵人的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一个手握实权的贵人,与一个被帝王遗忘的弃妃,这是一局没有胜负悬念的棋。
我不知道以前的李双芜失势时,容贵人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而现在看起来,二人大概有些不共戴天吧。
容贵人不仅要李双芜失去权势,还很希望亲手了结这条性命。
其实她哪里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如今我不过是一个被人遗忘在角落中的人物,若是她想,只怕是一句话就可以派人将我们赐死。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其中原因又不知如何。
“妹妹,本宫毕竟与你姐妹一场,若这件事情真的交由惩戒司或是太后娘娘处置,怕是一顿审问下来,妹妹与你身边的春喜,都是要添些彩的。不如,你就一五一十的招了,你也少受些罪,本宫也好做些。”
漂亮的笑容绽放在容贵人的脸上,她咯咯的笑着,如若春花。
“不过本宫也明白,”她低头侍弄着自己的手指甲,笑容仍旧不断,“妹妹的性子最是刚烈,平素便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这等偷鸡模狗的事情,妹妹你又怎么会承认呢?只是可惜了妹妹你这张脸,去了惩戒司之后,怕是会不复如今的光鲜了罢。来人啊将李双芜与春喜压入惩戒司,告诉李公公,本宫要在三日之内得出审讯的结果来,切莫迟了。”
“是”
戏似乎演完,胜负根本没有悬念。
领了命的健壮宫女们,上前就要将我与春喜擒住,那一张张面孔,看起来就像是抓住了猎物的忠犬。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际,轻叹了一口气,真是想不到,原来前生今世,都少不了被别人算计至死。
“慢着,我招”
略微用力的推开抓向我的手,我轻笑着弹了弹宽大的衣袖。
“妹妹说什么?”
容贵人已然回身走向步辇,却在这一刻诧异的回过头来。
“库银是我偷的,与春喜无关,还请贵人不要伤及无辜。”
人在屋檐下,不低头只能撞个头破血流。既然是个摆月兑不了的困局,我也没有再做困兽之斗的必要。
“夫人不要胡乱承认啊春喜和夫人您根本就没去过内库,又怎么可能去偷盗呢?这分明就是诬陷栽赃什么清查?只要是派人怀揣着银两,趁人不注意,扔到屋子里就成了宫中这等手段最是下作,只是没想到堂堂容贵人也要用这招”
“来人,将那胡言乱语之人掌嘴”
容贵人被春喜一番言词说的怒火攻心,再也没有方才的云淡风轻,整个人都轻微的颤抖起来。
有些人就是这样,做的就是那等肮脏事,偏偏不容许旁人说出口。
“啪——”的一声脆响,站在春喜身旁的健壮宫女,很听话的掴了他一掌,春喜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来。
当她的第二个巴掌还想下去时,我抬起手臂止住了她。
“够了”我低声怒斥,被我拦住的宫女明显一愣,想来,她从未在宫中见过敢明目张胆的违抗容贵人命令之人罢。
“容贵人,方才便说了,库银是我一人所盗,与春喜无关。他方才那番话也不过是护主心切,并非有意冒犯。容贵人,您又何必与一个下人斤斤计较呢?”
“哦?”容贵人今日来碧泉宫一游,倒是赢来了不少诧异,“李双芜,你,这是承认了?”
“没错,方才就说过了,我认罪。”
“那你说说看,你一共盗了多少库银?”
我回头笑问身边的宫女:“你们在我这搜出来多少库银?”
那宫女一愣,下意识的回答:“三百三十一两。”
“哦,多谢。”我微笑着道谢,又转头对容贵人说:“三百三十一两。”
“李双芜,本宫奉劝你不要再耍什么活宝,小心一会在惩戒司吃苦头”听到我的回答,容贵人眉头微蹙,面色多有不善,“本宫问你,除了这三百三十一两库银,你是否还盗取过其他,比如说,已经销赃或是花销掉了?”
欲加之罪,还偏生要算个清楚明白,我不禁觉得十分好笑。
反正事到如今,结局已经注定,我倒也没有再怕什么的必要。于是我笑着答道:“贵人真是多忘事,我李双芜被困在这碧泉宫中,一步不得出,却不知又如何能够花掉那些库银?”
容贵人想来也是算漏了这一点,微微一怔后索性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而是摆了摆手,吩咐道:“既然李双芜已经认罪,你们距将她压入惩戒司,依宫规办理吧。至于春喜,想来他一个心思纯净的小太监,发现不了自己主子的过错也是就寻常,本宫若是因为这样而治他一个同谋之罪,未免太不仁义了。这样吧,将春喜降两级留用……李双芜,你意如何?”
如何处置一个小太监,按道理来讲,又哪里轮得到我这样一个戴罪之人的意见?但容贵人这一问的深意,我却听得明白。
她手下留情放了春喜,我便不再揪着作案动机一事不放,双方各退一步,如是而已。
毕竟容贵人总希望事情尽快解决,若是闹得大发了,总会再牵扯出些别的东西来。
而我,自知如今再怎么挣扎也是无谓,索性见好就收,赚回春喜一条性命便是好的。
于是,我笑着点了点头。
容贵人不再多言,回身上了步辇,一声“容贵人起驾”的报唱声中,步辇被四个太监平稳抬起,缓缓欲行。
而我也该离开这个居住不久的碧泉宫,去面对我该面对的事情。
“夫人”
春喜还想挣扎着来我这边,却被容贵人手底下那几个见状的宫女拦住。他的嘴角还带着流出的血迹,纯净的小脸上活着泪水,十分可怜。
可怜的孩子,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他……
“见过容贵人。”
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在这宫廷之中,我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这不卑不亢如若金玉的声音,又属于谁人?
下意识的寻声望去,便瞧见一道挺拔的身影,有些淡漠又决绝的站在碧泉宫的门口,无巧无不巧的挡在了容贵人步辇的前面。
那道身影冲着步辇上的容贵人作揖,分明动作是那样的规矩,却又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桀骜与不恭来。但这不恭是形而上的,便是将他作揖的动作拍下来一帧一帧的去挑,恐怕也挑不出分毫错处来。
这是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桀骜不驯,在配上他那身青衫与腰间的佩剑,就更加有了几分仗剑江湖的洒月兑之感。
但这是宫中,不是江湖,这样的人站在这里,总有些格格不入的味道。
这个人我自然熟悉,那个雨夜中在池塘里的肌肤相贴,他看到病中的春喜对我的怒目而视,还有他低头看着那首《模鱼儿》时的复杂目光,一切都恍惚若梦。
“方大人好兴致,来着冷僻的地方踏春么?”
不知为何,容贵人的嗓音柔和了下来,我抬头刚好能看到她的侧脸,而她的侧脸上竟染上了半分春韵。
心中不由得一动,难道容贵人与方子期……
不等我这个念头归成实质,那边方子期清冷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容贵人说笑,宫中事多,臣未得清闲。”
一如既往的冷漠,这种语气倒是令我熟悉。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与容贵人说话时的冷漠,与我是不同的。一种能让人冷到骨子里,另一种倒像是带了一张冰雪做的面具。
容贵人闻言也多少有些尴尬,轻笑了两声道:“是本宫疏忽了,不过也正是方大人这样的人用心值守,我们宫中的这些人才得以安享平静。”
“不敢。”方子期的回答仍旧冷冷冰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臣此次专为李双芜之事而来。”
“哦?”容贵人明显有些诧异,更深层的却带了那么一丝喜意:“方大人掌管宫中禁卫,宫中之事自然逃月兑不了大人的眼线……难道说,方大人查到了什么线索,能够断定李双芜她偷了库银么?”
听到这里,我的心脏却收缩起来。
库银是实打实的栽赃,但偷偷溜出碧泉宫,这可就是我真正犯过的罪了。而这个罪,还曾被方子期撞破过。
难道方子期他今日前来,的确是为了火上浇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