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逃犯这个罪名他们是绝对逃不掉的
在易嬴鼓动下,凭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太子图炀很快就来到了南书房外。
不过,看着紧闭的南书房大太子图炀却不知该不该说放弃地松了一口气站住了。
因为,易嬴的理由看起来再怎么充分,这毕竟都是太子图炀第一次向北越国皇上图韫表示不同意见。不说应不应该,定下神后,太子图炀自己都会有些后怕。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韫虽然的确是太子图炀的生父,但易嬴以前“教导”太子图炀的各种宫廷内斗、父子之争还是太过深入人心了。
所以不是说害怕,太子图炀根本无法回避这种忐忑心情。
当然,同样情绪也会发生在焦皎、焦洁身后。
虽然在被iǎ碟带着跟上太子图炀后,两人一路上都没多说什么,这时却也是拍打着脯道:“哇,皇上现在不在南书房吗?真幸运。”
“什么幸运不幸运,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次机会对太子殿下有多难得吗?不然太子要是一直没有与皇上对质的机会,将来又怎么独自去与育王图濠、洵王图尧,乃至是浚王图他们对质。”
“真到了那时,太子殿下可不能什么都依靠易少师和大明公主。”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如此帮助太子图炀,但在无法理解下,iǎ碟却也不得不选择信任易嬴。
因为,iǎ碟在无法将垂帘听政和nv皇上之事告诉陆中正的状况下,却也只得随陆中正一起拥护太子。毕竟与其他天英弟子不同,iǎ碟现在可还处在辅佐陆中正的期间内,没必要说立即放弃陆中正。
听到iǎ碟话语,焦皎、焦洁立即都不再言语,太子图炀也点点头道:“iǎ碟夫人说的没错,本宫迟早都要面对洵王图尧那些家伙的考验,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
“太子殿下,我们陪你一起去找皇上。”
看到太子图炀已下定决心,焦皎、焦洁立即都跟了上去。
因为对太子图炀来说,由于原本最大的敌人育王图濠已经前往申州,浚王图暂时也没有与太子图炀冲突的可能,剩下对太子图炀威胁最大的就是洵王图尧。
而由于原本并没有将洵王图尧纳入竞争对手中,太子图炀才对洵王图尧忽然想要与自己争夺皇位有些耿耿于怀。
不过在离开南书房前,太子图炀还是领着几人到南书房旁用于幽禁三位司徒的偏殿外转了一圈。
当然在北越国皇上严令下,整座偏殿都被羽林军士兵们围得严严实实,而在看到太子图炀过来后,原本还在偏殿外逗留的几名官员也立即匆匆离开了。
至于这些官员为什么要在偏殿外逗留?
一是受三位司徒的亲属拜托,留在偏殿外等消息,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变化,二就是希望能以诚意感动皇上将三位司徒释放。
只是这种诚意不仅还不到bī宫的地步,由于这些官员都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不久矣的事,也不会有人将他们真正放在眼中。
所以在看到太子图炀过来后,不仅那些官员立即老老实实让到了一旁,不敢轻易对太子图炀说释放三名司徒的事,甚至于他们还很快避开了太子图炀目光,以免太子图炀注意到自己。
毕竟他们都是些不愿参与皇位竞争的官员,也就只有这样,他们才敢大着胆子来这里施恩。
当然,在经过iǎ碟的坚定信心后,太子图炀根本没将这些官员放在眼中,望了望仿佛空无一人的偏殿,这才点点头道:“好吧我们这就去找父皇。”
而在太子图炀离开后,不知太子图炀突然停在偏殿外看上两眼又是为了什么,那些还未放弃的官员也赶紧离开了。
只是随着太子图炀从偏殿外消失,偏殿内也第一次传来自言自语声音道:“奇怪,太子殿下怎会到偏殿来看上两眼,难道……”
“难道什么?难道他们现在就想要杀死我等吗?”
听着右司徒图戌郐的话语,原本脾气就相当火爆的左司徒图摩寄就一脸愤怒道:“要杀就杀,我等的忠心日月可表,怎可能因为坚持原则就自杀。即便是饿死,渴死,我等也绝不会面对威胁就自杀。”
这不怪图摩寄会愤怒。
毕竟他们只要坚持下去,还可作为忠于宗人府,忠于皇室古训屈死来理解,必可在历史上留一足迹,不然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畏罪自杀。
可看了看三人上被iǎn了一遍又一遍,却又很快由湿润变干涸的痕迹,大司徒图季阊却无力地摇了摇头道:“你们不用担心,或许太子殿下乃是为了释放我等而来。”
“释放我们?真是这样?这有可能吗?”
听到图季阊话语,图摩寄却一脸不相信道。
因为,身为宗人府司徒,三人的日常工作就是替北越国皇上图韫处置那些不听话的皇室宗亲,他们又怎可能不了解北越国皇上的情。而太子图炀乃是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孩子,又在易嬴和大明公主教唆下一心皇位,却又怎可能放过三人。
而作为老人,少食多餐乃是基本的养生之道。
只是这在平常或许没问题,但当突然面对断水、断食状况时,月复中没有底物,图季阊不仅年龄比两人大,身体也衰弱得比两人快道:“比起将我等释放出去,皇上将我等禁闭在此除了能撒一下气外,又有什么好处。”
“可叹我们不仅没看清形式,也不敢破坏宗人府的规矩。”
“季阊兄所言甚是,宗人府每当皇位更迭时,唯一使命就是审查新皇上是否拥有坐上皇位的资格,虽然太子殿下看似皇上唯一继承人,我等也不可能现在就投效太子,坏了宗人府设立的初衷。”
虽然没从图季阊话语中听到太多犹豫之处,三人中明显最有jīng神的图戌郐却也是义正词严地说了一句。
因为,不像图季阊为了养生而开始少食多餐,也没有图摩寄那么暴躁费了太多体力,图戌郐自然是三位司徒中jīng神最好的人。
而听到图戌郐话语,图摩寄也是大声点头道:“戌郐兄说的没错,身为皇室宗亲,身为宗人府司徒,我们绝不能允许任何人坏了规矩,即便那是皇上也不行。只要某能出去,一定要大大参上易少师一本。”
参上易少师一本?
忽然听到这话,不仅图季阊摇了摇头,图戌郐也咧嘴一笑,不想再去管图摩寄怎么胡思想了。
因为,三人若真能活着出去,躲着易嬴还来不及,谁又会主动去招惹易嬴。
毕竟没了宗人府职位,他们现在已经是普通皇室宗亲,哪有资格说什么上朝参奏易嬴。
真的他们想让别人帮忙递折子,别人恐怕也不敢答应。
而不知道偏殿中对话,太子图炀要找北越国皇上图韫却没费太多功夫。毕竟仅以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状况来说,已经不可能再在皇宫中窜,很快就被太子图炀在龙宁宫中找到了人影。
只是说找到归找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边并不是一个人。
就在北越国皇上图韫身前,却老老实实跪着丞相冉鸣。
虽然不知冉鸣为什么会跪在北越国皇上图韫面前,看到太子图炀到来,图韫却立即丢开冉鸣,直接望向太子图炀说道:“皇儿,你怎么找来了,还带上了焦皎、焦洁两人。”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皇上问起自己,焦皎、焦洁就立即和iǎ碟一起跪了下去。
已不止一次在陆中正身边看到iǎ碟,虽然不知陆中正为什么到哪都要带着iǎ碟,但在看到iǎ碟待在太子图炀身边时,北越国皇上图韫也知道太子图炀肯定是从陆中正身边过来了,顿时又说道:“皇儿,你是从陆大人那里过来吗?怎么陆大人舍得让iǎ碟夫人来陪你。”
“回禀父皇,儿臣恳请父皇释放三位前宗人府司徒大人。”
知道这事非同iǎ可,更等同于挑战皇上权威,太子图炀立即也在北越国皇上图韫面前跪了下去。
可一听图炀话语,不仅北越国皇上图韫惊讶中又有些惊喜地望了望他,甚至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冉鸣也一脸诧异地抬头望了望太子图炀。
因为冉鸣为什么会跪在北越国皇上图韫面前?
自然也是想要恳请北越国皇上图韫释放三位前宗人府司徒。
当然,冉鸣的理由也是为了保持皇室宗亲安定,以免皇室宗亲中有更多人反对太子登基。
只是冉鸣却没想到,太子图炀居然也会来请北越国皇上图韫释放三位前宗人府司徒,即便里面有可能存有陆中正的建议在,却也可以说太子图炀已经正式走上了争权舞台了。
毕竟太子图炀以前只是唯唯诺诺地听从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命令。
可他现在却已经开始在陆中正建议下“反抗”皇上命令了,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自我思想的成长与进步。
而在定了定神后,北越国皇上图韫非但没轻易答应太子图炀请求,甚至还隐去脸上那一丝喜意,换成极其凝重的样子说道:“皇儿,你怎么能说要父皇释放那三个匹夫?难道你不知道父皇正是为了皇儿才要饿死他们、渴死他们吗?皇儿这样做却叫父皇的面子又要往哪里放?”
“父皇容禀,虽然儿臣也知道父皇的仁厚宽心,但三位前司徒大人如果不愿自裁,反而还会给父皇平添上残暴的恶名。固然他们有iǎ人之心,父皇的威名却不应损失在这种iǎ人身上。”
“是吗?但父王也不能放了他们,打自己的脸吧”
平添上残暴的恶名?
虽然北越国皇上图韫一开始并没有怀着考验太子图炀之心去惩戒图季阊三人,可随着太子图炀现在的话语,图韫心中却再次生起了恶念。
不是对太子图炀,而是对图季阊三人。
因为不用否认,假如图季阊三人真是硬不愿自裁而到饿死、渴死的地步,那还真有故意为皇上增添恶名的想法了。
这样的大臣还能叫忠诚?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释放图季阊三人比不释放三人的效果更好,北越国皇上图韫仍是对图季阊三人的心思憎恶不已。
但因为旁边多了个丞相冉鸣,太子图炀的一些话就不能说得那么直了,至少在不知道冉鸣的立场状况下,太子图炀已不认为自己应该将释放图季阊三人乃是为了清除皇室宗亲中不接受自己登基的家伙一事说出来。
毕竟之前的洵王图尧是什么样子,那还不是和冉鸣一样的与世无争模样,可到最后还不是打起了皇位的主意。
因此,从丞相冉鸣联想到洵王图尧身上,太子图炀立即说道:“父皇容禀,这乃是因为今日洵王爷带着三位司徒大人的亲属求到了易少师面前,希望易少师帮忙救出三位司徒大人的缘故。”
“洵王爷?可这事情怎么又与易少师扯上了关系。”
虽然也猜出太子图炀应该是得到陆中正提醒才找到自己这里给图季阊三人求情,可这如果不是陆中正的主意,而是易嬴的主意,想起易嬴的折腾劲,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脸è就黑了黑。
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对易嬴的观感不好,太子图炀连忙说道:“父皇容禀,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太子图炀将事情一一说出,虽然冉鸣也觉得易嬴满口答应能救出三位司徒大人有些太疯狂了,可随着洵王图尧最后竟表示要同图季阊等人的亲属一起入宫接人时,冉鸣的心情就开始一阵发紧了。
因为身为北越国丞相,冉鸣又怎可能不知道洵王图尧与官宦世家的那些事情,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冉鸣头上,冉鸣才故做不知而已。
可洵王图尧这种举动又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他已不愿再掩饰自己的争夺皇位意图了。
因为,皇上再怎么不直接下令释放三位司徒大人,洵王图尧前去接人的举动也不可能瞒住其他人。
这不说是不是在与皇上做对,至少已表明,现在的洵王图尧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洵王图尧了。
而听完事情经过后,北越国皇上图韫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道帐帐,洵王那个狗东西,难道他也觉得朕好欺负吗?”
“父皇息怒,洵王爷的举动或许不可理喻,但正因为洵王爷现在已被野心蔽了头脑,我们才更应该暂时成全他才对,这样才能保证将来的朝廷安定及皇室宗亲安定。”
“朕明白了,那朕就如易少师所愿,释放三位司徒大人,看洵王那狗东西会不会来接人。”
随着北越国皇上的怒气蒸腾,太子图炀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却又是迟疑一下道:“父皇英明,但儿臣却以为,父王完全没必要下旨释放三位司徒,只需要让羽林军传一个撤掉偏殿前的士兵命令就行了。”
“这有什么不同吗?”
“父皇忘了吗?易少师早在洵王爷他们面前就说过,不要让他们妄想等父皇的旨意,只要一看易少师出宫就可以进来接人了。”
虽然没有易嬴提醒,太子图炀想想还是说道:“这样在没有父皇旨意,又没人拦阻的状况下,固然三位司徒可以顺利离开皇宫,那还不是个逃犯的身份。或许我们现在可以放着他们不管,但真要治起他们的罪来,逃犯这个罪名他们是绝对逃不掉的。”
逃犯?
乍听这话,冉丞相的双脸就ōu了ōu,却也没想到易嬴竟给三位司徒设下了这么一个天大的陷阱。
那就是三位司徒离开皇宫后不背叛太子殿下还好说,一旦他们背叛太子殿下,现在能活,将来也不能活。
可有洵王图尧从中撺掇,他们又有可能不背叛太子殿下吗?
所以易嬴这虽然的确是在救人,但同样也是在害人。
而出于对洵王图尧的愤怒,北越国皇上图韫或许一开始没想到这点。但等到听完太子图炀解释后,北越国皇上图韫就一下满脸解恨地无比快慰道:“好,好好,皇儿这个主意好”
“只是饿死他们、渴死他们,哪比得上让他们做个逃犯而死的效果更好,朕看他们将来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曾做过宗人府的司徒。”
皇儿这个主意好?
不管这是易少师的主意,还是太子图炀的主意,乍听这话,冉鸣也是一脸忌惮地望了望依旧跪在自己身前的太子图炀。
因为,这样的主意或许易嬴敢说出来,冉鸣冒些风险也敢说出来,但太子图炀居然也敢当着皇上的面前故意设计大臣,设计洵王图尧,这不得不说,太子图炀已经开始真正有些争夺皇位的风范了。
而同样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虽然太子图炀并没犯易嬴预料中的错误,但想想天英的所求,想想太子图炀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iǎ碟也知道天英不能再iǎ看太子图炀了。
毕竟太子图炀能做出今日之决断,将来恐怕也不会安心被大明公主夺去皇位。
可不用去知道冉鸣和iǎ碟的想法,高兴过后,北越国皇上图韫却是一脸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皇儿今日表现不错,那就留下来与朕一起用过晚餐再离开吧至于撤去偏殿士兵一事,冉丞相你就代朕去对秦将军吩咐一声,让他撤掉羽林军后也不要对他们的行动有任何阻挡。”
“不管是洵王爷进宫接人还是他们自己离开,都不用多加理会。”
“微臣遵命。”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韫的一声令下,固然太子图炀是欣喜异常,冉鸣却也只得老老实实接旨退下了。
因为三位司徒若是命该如此,他也没有为三人牺牲自己的理由。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