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白菱又送来一坛狗肉,依旧是肉香扑鼻。贺兰依这一回,没有让白菱就这么轻易走了,手指紧紧的扣住白菱的手腕,冷声问道:“今儿凝儿姑娘没别的交代吧?”
白菱挣月兑了一下,又撞上贺兰依带着杀气的眼睛,忍不住说道:“王妃娘娘,白菱只是下人,一切都是按主子的意思办,所以请您不要迁怒白菱。”
“王爷知道此事吗?”
白菱脸色一白,她知道贺兰依问的是给王妃送杀死大黑做成狗肉的事,双腿不住的发抖,在贺兰依目中寒光的胁迫下,看样子似乎已经是怕到了极点。可她依旧没有供出凝儿,还趁机抽出手腕,转身跑出了畅疏阁。
贺兰依看着白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方才她是故意试探白菱,看看大黑的事齐王到底知不知情。看白菱的反应,这件事王爷知不知道还很难下定论,但是一定和凝儿月兑不了干系,不然白菱不会经她一问就吓成那副模样。
既然凝儿姑娘一而再的想要“照顾”她这个正妃,她就该好好见见凝儿。
大概过了三四天,采月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贺兰依也大概了解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她所在的国家,叫做笏,是一个未知的古代王朝。齐王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也是将来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之一。
雨淅沥淅沥的下着,在灰暗的天空下形成一道道雨帘密布,凉凉的风“呜呜”吹着,一场秋雨洗礼了庭中的寸土寸草。
贺兰依在院中徒手挖了一个深坑,将存放大黑尸骨的坛子放进去。
采月替贺兰依撑着伞,雨珠落在伞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贺兰依听着雨打伞面的声音有些呆了。
采月看着漆黑的坛子,忍不住流出眼泪,前几日,大黑还活生生的在眼前,现在却是看着大黑被人屠杀后,做成的肉汤。
贺兰依缓缓的将褐色的泥土推入深坑之中,黑坛子一点点的被一层薄薄的土盖上,杀手有情会害死很多人。如果救出采月时,她选择杀死大黑,大黑的下场可能就不会那么悲惨。
“小姐,你身子不好,还是快些进屋吧。”采月的声音在忽然变大的倾盆骤雨中变得渺小。
贺兰依却眯着眼睛看着雨帘后面的世界,淡淡道:“采月,我要你陪我去青楼。”
“青楼?!!”采月愣了一愣,大声的反问了一声,难道是雨太大,她听错儿了?她忽然扯住贺兰依的袖子,担忧的求道:“小姐,您千万不能去青楼,青楼是何等污秽之地,您去了,恐怕会影响您的名节。”
贺兰依轻轻掰开采月的手,静静的凝着她,眼中的那份宁静带着采月惧怕的阴寒。采月的低下头,却依旧不肯松手:“小姐你是王府的王妃……你是相府的四小姐……”
“采月,我们现在连生存都有问题,名节算什么?”贺兰依打断了了采月的话,拉着她在雨中前行,见到一脸失魂落魄的采月,贺兰依又道,“这几日,我打听出王爷十分喜欢大黑,大黑一天吃的肉的价格,都可以比的上府里丫鬟一个月的月钱。王爷轻贱我,我觉得他不会为了像泥一样卑贱的人,杀了他的爱犬。”
她和齐王爷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这几日,她思来想去,王爷已经没有足够的动机利用大黑去折磨她。然而王府里还有一个人有这个胆量和动机,用烹煮大黑的方式来吓唬她惩罚她。
从见面的第一日开始,凝儿就对她留有敌意,一个青楼女子攀附上王爷,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心机,王妃之位却被她贺兰依占去。凝儿姑娘一定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可是在贺兰依心中又何尝不是呢?一个想要害死她的人,整日周旋在暴躁的齐王身边,对她来说是个隐患。若凝儿三五不时的,来骚扰她,或者伺机陷害她,那她岂不是要整日忙于勾心斗角之事?
贺兰依眼中揉不进一颗沙子,这个女人一日不解决,就是埋在她心头的一颗钉子,一日不拔去,就一日让她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