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去听那金丹竞拍师的例行开场白,白染衣在心中对汇宝阁与玄戬宗的实力做着比较。
玄戬宗一主峰五侧峰,只有她身后的三个长老,与主峰的掌门均已步入金丹期,其他两侧峰的长老都止于筑基大圆满,并未突破。且不说筑基弟子有多少,单说这高层的实力,如此已跻身于羽仙仙域四大宗门之列,隐有独占鳌头之势。这汇宝阁一个拍卖会,就派出一个金丹修士几名筑基修士,炼气修士更是在一楼端茶递水的侍应,应是对这次的竞宝尤为重视,也间接证明了汇宝阁的实力怕是比玄戬宗更雄厚。
思索间,那竞拍师也说完了过场的话,进入正题。白染衣忙瞪圆眼睛看去,唯恐走了宝贝。
小虎子也忙搬了把椅子,凑了过去,学着白染衣的样子歪在窗沿上,仿佛这样看更有趣味。小虎子一走,敖丘也坐不住了,颠颠的也挪了过去,还好这窗足够宽,倒也不挤。脊背有些凉意,三人懒懒对视一眼,难得的默契,一致决定忽视身后几道冷飕飕的眼刀。
随着竞拍的进行,白染衣的身板是越坐越直,最终僵硬不已,倒不是因为好东西太多兴奋的,而是对她来说没一件东西是有用的真是期待多高,失望越大。
什么低阶功法、攻击法器、炼器材料,驻颜丹药她是一样也用不上,东西再好不合适也是没用。见别人激情四溢的叫着价,白染衣只剩下羡慕的份,果然身负绝世功法与法器的美人,是寂寞的。小虎子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不过看的是一楼个别长相清秀的男修士。
白染衣对此十分理解,毕竟一样东西再好吃,吃久了也会腻,偶尔换换口味,只要不太重,绝对是有益健康的。只是培养绝世美受的伟大目标,还是任重而道远的。
忽然,一片抽气声响起,拉回了白染衣的注意力。向台上望去,那普通的木几不知何时,竟长了几许。一个精致的兽骨盒置于其上,浓郁的灵气透出,里面装的必是今日的重头戏——玄阶法器无疑
那竞拍师也不卖关子,朗声道:“想必各位道友早已听闻我竞宝大会,今日会有一玄阶法器现世,这盒内装的正是此物。”话音刚落,整个汇宝阁瞬间沸腾了,很多修士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一睹玄阶法器的风采,等至现在,早已迫不及待。
似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竞拍师不再多作言语,视线扫过二楼四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嘴中轻吐:“启。”
“嘶——”右腿一阵吃痛,白染衣顾不得看那盒中之物,讶异转头看向敖丘,猥琐大叔非礼伪萝莉?那也用不着这么重手吧,要不是她体质过硬,这一手下去骨折是跑不掉了。
敖丘丑陋的脸,此时有些紧张,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主台方向,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手中抓着什么。白染衣忍痛继续向下看去,一把乌黑镰刀跃入眼中。
刀身寒气流转灵气逼人,凛然之气尽显。刀柄尾部,一个血色铃铛刻于其上,随着竞拍师的轻触,铃铃作响,叫人惊叹不已。
腿上的力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几次三番之后,终是落了下去,却仍颤抖不已。白染衣略微侧头看向身后,见几人均将注意力放在那镰刀之上无人察觉敖丘的异状,快速的伸出手在敖丘眼前晃了一晃。
敖丘慢慢将头转向白染衣,三角眼早已没了往日的精光神采,透着一股凄然之感,这老年痴呆的模样,看的白染衣是十分不适应。
“敖丘师伯这是怎么了?”阴沉的男声响起,把屋内几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敖丘身上,开口之人,正是从头到尾都未说过一句话,立于敖放身后的男子。
打量了男子一眼,白染衣刚想开口,就见敖放与敖灵不屑的别开眼,一副懒得看的样子。
回头一瞧,竟是一张痴呆脸变成了两张,小虎子目光呆滞的与敖丘对望,倒像是在师徒俩在胡闹,毕竟敖丘的性格过于跳月兑,也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赏了小虎子一个媚眼,白染衣趴回窗沿,欣赏着人人满目贪婪,口水直流的模样,吃吃笑了起来。
这东西没灵石买不起,没实力守不住,买家定是四大宗门之一,拼的也不过是谁的灵石多罢了。视线在其他三宗门间流转,整场竞宝会下来四大宗门谁也未开口竞过任何东西,看来都为这镰刀憋足了劲。
似乎见那竞拍师良久不语,着实叫人着急,西角的房间内,一道威严又不失温和的声音传出:“敢问道友,这破月低价为多少灵石?我流霞宗有意于此物。”
竞拍师闻言一愣:“想不到这里还有人认得这破月。”继而抬起头看了眼流霞宗的房间,缓缓开口道:“不知贵派是否有身具风灵根之人?”
白染衣一愣,不自觉的看向小虎子,这敖丘带他们两个来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威严的女声再次传来,却多了抹无奈与失望:“没有。”
“呵呵,你既然认得出破月,必然也知晓破月乘风,夺魂噬魄之说,除了身负风灵根之人,绝驾驭不了破月,我汇宝阁也不会为了灵石随意将它卖出。”竞拍师此话一出,议论声四起,要说听得风灵根一问还有些不明就里,此时汇宝阁的意思就再明白不过了。
这分明就是耍人风灵根是何等稀有的灵根,千年也不一定出那么一个啊,什么破月乘风他们不懂,可这不卖给没有风灵根之人是听懂了。换言之,这汇宝阁就没打算卖这破月难道就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开开眼?
人就是如此,或许这东西他本身要不起,但是当他所认为要的起的人,也不具备了拥有的条件时,就会开始质疑,不满,为自己谋取权益,继而——被镇压
白染衣兴致盎然的看着前一刻叫嚣着把自己归于与大宗门同在一个失败圈子的修士们,此时纷纷噤声于金丹竞拍师的威压之下,绝对的实力倾轧,真是有趣的很。
竞拍师始终嘴角噙笑面色不改,可出口的话却带着股冷意:“世间法器,皆有灵性,破月乃是数千年前,一名身具风火双灵根的元婴期炼器师所造。其身与风相融,与风相辅,其威力言语不能道其一二,却也只能认身具风灵根的修士为主。我阁主不忍这等法器封尘,故而借此次竞宝大会,为它寻找主人。如果哪位道友是风灵根,只要你拿得出五十万下品灵石,那它就是你的。如果今日在场没有身负风灵根之人,那这破月,就会在这一直等候,直到有缘人来此为止。”
话毕,威压撤下,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且不说那神话般的变异灵根,就是那巨款灵石,别说他们,那些大门派大家族也不是轻易拿的出的,这样想来,倒是舒服许多。
五十万块下品灵石?白染衣捂着小心肝,拼命压着,唯恐心跳的太快太剧烈,蹦出来就糟了。看了看敖丘已经恢复正常的脸,带着与敖灵两人一样的志在必得,懒得去想其中有什么猫腻,她只知道她发了
小虎子此时也明白了,为何师傅会带他来这,为何那鼻孔朝天的敖灵和那刻薄的敖放会对他和白染衣多做忍让,看来他的灵根功不可没。
“不知其他三宗门之内,可有身具风灵根之人?”竞拍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敖丘刚欲开口回答,就听南角的房里有人说道:“我云渺门变异冰灵根倒是有一个,风灵根暂时没有”
“云裳仙子,人家问的是风灵根,你提你那冰灵根徒儿做什么,整天的提起,现在羽仙城里,谁人不知你那徒弟是冰灵根老子的儿子是金系单灵根,老子都没到处说。”南角话音未落,北角房内便有人不耐烦的出声打断。
“哼,李豹长老,单灵根如何能与变异灵根相比?”
“呸变异灵根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染衣听得眼皮直跳,未眠夜长梦多,她觉得自己应该为小虎子说点什么。
‘咳咳’
一声轻咳从二楼东角的房间传出,打断了云渺门云裳仙子与驭兽门李豹长老的争吵。
随即一道清灵的声音响起,点亮了竞拍师失望的眼,扭曲了他端正的脸。
“我没有徒弟是冰灵根,我也没有儿子是金系单灵根,但是我有个表弟,是变异风灵根。当然,我也不排除以后我会收个冰灵根的徒弟,生个金系单灵根的儿子,呀!我在说什么,好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