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要守住爱的自尊吧?不要相信白天人前的笑容,只有夜里闭上眼睛,还能在心里对着自己微笑出来,那才是真的幸福。”
苏一朋的话,让梦蝶忍不住说:“晓晓最近真的很开心的,而且我觉得她的情绪比过去稳定了很多了,每天她为志勇哥煲汤,还亲自送过去呢。”
苏一朋轻轻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什么?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能一样吗?你只是看其表啊。”
“这么说……你看到她里面了?”梦蝶酸溜溜地问。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苏一朋淡淡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梦蝶不解地问,“她刚才来送票的时候,你没看到她那一脸幸福的笑容吗?难不成是装出来的?晓晓不是那样的人。”梦蝶的手里,捏着两张子夕演唱会的vip坐席票。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苏一朋回头看着梦蝶,“在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假装的就是笑,不信你试试,是哭容易,还是笑容易?”
“我干嘛没事儿试这个啊,跟神经病似的。怎么你就认定了晓晓不开心了啊?”梦蝶还是想不明白。
“你不觉得她的笑容很神经质吗?你觉得现在的晓晓看起来正常吗?”苏一朋略显担忧地说。
“好像是挺爱笑的,不过,怎么说都是笑比哭好啊。”梦蝶被苏一朋说得也有点动摇,不过晓晓最近对志勇真的是很体贴很温柔,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伤心难过之类的情绪。
“是啊,笑比哭好。”苏一朋沉吟了一下,“有空你过去陪陪她。”
苏一朋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让梦蝶又吃惊不小,他不介意那是志勇的家吗?梦蝶迟疑了一下。
苏一朋紧接着说:“我真的看那孩子……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当然了,没事更好,谁也不盼着出事,大家都平安才是最好的。”
梦蝶偏偏头,摇了摇手中的票,“我们去吗?”
“干嘛不去?”
“……”
“怎么了?”
“我一直想说……”
苏一朋看着梦蝶的眼睛,“想说什么?”
梦蝶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我想,我和志勇哥,还是不要走得太近。”
苏一朋看着梦蝶,梦蝶的眼中有着一丝焦虑,还有些胆怯,又有着一些愧疚……他伸手拉过梦蝶,揽在怀里。
“如果你觉得会不开心,那么,好,我们不去,你不要担心太多。但是,这两张票不要废了,要是座位空着的话很不礼貌,毕竟志勇是我们的朋友,咱们不能冷了他的场。”
“那……你准备送谁?”
“秋月怀孕了,吕宁肯定不能让她来。这样吧,我把票送个人情,给丁邵凯吧?”
“丁邵凯?”
“就是我年后新公司的老板啊。”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让他们两口子来捧场吧,又是vip坐席,快过年了,咱送这礼,比送什么不漂亮。”
“嗯……好倒是好,估计志勇哥会不高兴。”梦蝶说。
“他高不高兴不重要,有一个人一定会高兴的。”
“谁?”梦蝶好奇地问。
“当然是晓晓。”苏一朋看着梦蝶,缓缓地说。
梦蝶这一次,没有对苏一朋的话表示出怀疑,她深深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晓晓觉得很庆幸。
永馨和志勇温馨相处的一幕在舞台上显得那么和谐又自然,这让她心中的痛都减少了很多很多,连煲汤时候,那种隐约的犯罪感都消失掉了。晓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了一下,“现在,该去为晚餐做准备了。志勇哥,你需要好好补一体哦,最近,你太辛苦了。”
红参汤,像是晓晓在厨房里的“万用汤料”,无论做什么菜或者汤,她都会精心取用“适量”,她一直觉得,也许“药力”还是不够有效,志勇竟然还能唱歌,真是太让她难以忍受了。
梦蝶和永馨重叠的身影,不断在晓晓眼前闪现,她无法忍受在志勇的心中,竟然还存活着他曾爱过的梦蝶的幻影。
那声“陪陪我”,声音中透着渴求和寂寞,还有一个不知足的男人,在旧日情人面前难以克制的思念。那三个字,是一切恨的起因,也将是一切恨的结果。
晓晓,要拿走志勇的声音,让他再也发不出那样的声音,讲不出那样动听的三个字。也许,她无法绑住他的心不去缅怀昔日的爱情,无法绑住他的手不去握住旧日情人的手,但是,她要夺去他的声音,她不要再听到那样缠绵温柔的声音,出他的口,入另一个女人的耳。
有门铃声响起,这个时间,应该不是志勇回来的时候,会是谁?在这个时间想起我?晓晓一边想着,一边走向门口。
只打开了一条门缝。
“晓晓,我来看看你。”梦蝶满脸堆笑,手上还捧着一束鲜花,“啊,还有,我和一朋预祝明天志勇哥演出成功,我带来一束花,替你们妆点一下餐桌。”
“我正在做饭,你进来不大方便。”晓晓冷冷地说。刚刚想着梦蝶和志勇在客厅上演的那出“怀旧”,没想到梦蝶就来了,真让人倒胃口,“再说了,票已经给你们送过去了,就不必麻烦了。谢谢,花你带走吧,我不想看到。”
晓晓忽热忽冷,阴晴不定的表情让梦蝶惊愕,她的字字句句噎得梦蝶说不出话来。看来一朋的猜测是正确的,现在的晓晓,果然很不正常。
“晓晓,我就是来看看你,不耽误你很久,你在做饭吗?我帮你啊?”梦蝶都觉得自己殷勤地过份。
“不必了。”晓晓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梦蝶被门关在外面,心中忽然掠过一阵不详地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忽然很想知道志勇的情况,心中的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真实起来,她想立刻见到志勇,告诉他有关晓晓的一切不正常和怪异。
梦蝶知道志勇在哪里排练,也知道他们今天是最后一次彩排。但是,由于没有人认识她,她闯进不去。拼命地拨打志勇的手机,打了无数遍,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她在大厦门口急得团团转,忽然接到苏一朋的电话。
“一朋?”
“梦蝶,你在哪里?不是去晓晓家了吗?”
梦蝶急不可待地将笼罩在心中黑云一样的预感告诉了苏一朋,包括晓晓不正常的态度和怪异的表情。
“我觉得很不正常,我……担心志勇哥会有什么事,现在跑来他这里,想告诉他晓晓的情况。”
“需要我过去吗?”苏一朋的声音里没有怀疑和妒意。
“我想,你最好来一趟吧,我打了他几十遍手机了,一直没有人接听,人家又不让我进去……”
“我马上到,你等着。”苏一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志勇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化妆室里。
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他好像陶醉在那铃声当中似的,靠在沙发的转角处,他窝在那里很久了。
他没有找身边熟悉的营养师和医生帮他化验保温桶中的汤,他另外找了不认识的人帮忙做了化验和分析。
化验单,保温桶,都被他扔进了垃圾桶。他在想,是不是还有什么,也该被扔进垃圾桶?比如……他的不安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