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那夜我看到他容貌开始,他就没戴过,按照月盈风俗,我是应该娶他的,否则他就要孤独一生,可是他从没提过,也许他并不是个在乎俗理的人吧,再者,月盈已经亡了。罢了,反正他都没提,我又何必多想。
在客栈安顿下后,我让人请来了据说是镜明皇都最有名的大夫,我怕月梨霜再这么下去,哪天真被风卷跑了。
另外,考虑到我离家实在够久了,我想尽快把事情处理完,所以我决定当天就向梅家递上拜帖,只是我的女儿身在镜明行事实在不便,最后我干脆换上了男装,只带落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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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丞相府如何前往?”
我人生地不熟,只能找人问路,可是被我问到的那女子看着我直发春,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我郁闷得很,落遥的嘴角却一直抽啊抽,我忍不住吼道:“落遥你这个闷骚,想笑就笑,小心憋出内伤!”
落遥“很给面子”,我让他笑他就笑,我气得眼睛直翻白,朝他紧实有力的小腿上踢了一脚继续问路。
到了丞相府门口,我不由得暗叹,无怪乎镜明日益强大,堂堂一国丞相,府邸竟然如此素朴。
落遥上前扣了门,开门的是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我恭谨一揖后,双手递上拜帖,“在下楼玉,有要事拜谒,请老者代为通传。”我目视老人,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老人接过拜帖上下打量我,明明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可他眼中的精光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只能强装镇定,任他打量。
“我会替你通传,至于我家主人见你不见,我可做不了主,你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吧!”
老人的答复不卑不亢,并不似普通老家丁那样畏畏缩缩,我猜测此人在相府地位定然不低,既然他这么说,我想我已经过了他这关,差不多也算成功了一半,就看他的上头是否愿意搭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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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目送那个单薄曼妙的白衣人离开后,攥紧手中的拜帖向府内一个方向走去。
进了房间,老者看着那个正在练字的儒士,静立一旁。许久之后,与老者年龄相仿的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问道:“贺安,刚才来的是谁?”
被唤作“贺安”的老者这才将拜帖奉上,“回老爷,那白衣公子自称楼玉。”
“楼玉?哪个楼玉?”梅南行一改之前的儒士形象,风风火火地夺过了拜帖,大红的洒金拜帖上只隽秀洒月兑地写着一句话“蓬莱仙人红封踏雪寻梅香”
梅南行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贺安,你说来的是个白衣公子?”
“应该是个女扮男装的丫头,倒是个知礼谦逊之人。”
梅南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乐呵呵地说道:“这就对了,准是月盈那个小不点!”
其实,贺安很想告诉他,人家已经长大了,可是梅南行的心思显然不在此,他只是晃着手中的红贴瞅个不停,嘴里絮絮叨叨:“踏雪寻梅,雪、梅,梅雪,贺安,你说这小不点干嘛写少爷的名字?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贺安早已见惯了他家老爷如此胡思乱想,对于梅南行的胡言,他并不予以纠正,只是皱着眉说:“老爷,那丫头明天还来,看她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为了那里的事,可是少爷去了那里还没有回来啊!”
梅南行目含笑意道:“放心,少爷不在老爷在,老爷还应付不了那个小不点?”
“还有老娘!”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声自门外传来,梅南行打了个寒战,傻兮兮地笑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