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该从哪里开始?如果写下整个结婚的细节,那文字又会显得冗长,决定挑选一个场景,用它来作祭奠。
回忆跳到拦亲。我的亲友团不算多,3个闺蜜,妖妖,榴莲妹,倩倩,其余是家中兄弟姐妹。按照计划,闺蜜姐妹们是要把林伟凡堵在房间外,每人抢到红包后才放进来。
当我坐在床上看着妖妖她们堵门的时候,就知道没戏了,房间里总共还不到10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外面却是黑压压的西装男。妖妖还没把递来的红包拿到手,林伟凡一声令下:“兄弟们,撞门。”
哇噢,我的男人多么有气势,像个带领千军万马的将军。
不到一秒,房间里的女人们全被推倒在地。看着她们的狼狈,很是幸灾乐祸,想要我男人的钱,哪有那么容易?众男们起哄着拥了进来,美女们全被挤在墙角。场面很是滑稽,文文被挤着看不见脑袋,所有女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我的亲戚们。
榴莲妹大声叫道:“林伟凡,老子给你说,别以为人多了不起,你不给红包休想找到鞋子。”
几十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榴莲妹,她立即双手捂胸,这女人没什么特点,就是胸部有榴莲那么大。妖妖和倩倩不再说话,从她们诧异的表情中就能知道,20个男人想在一间40平方米的卧室找东西,哪怕是衬衣上的一颗黑色纽扣,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很激动,有这么多人见证我的婚姻。
就在男士们找鞋子的时候,表妹文文硬挤了出来,她说:“姐姐,我想去厕所。”接着,几个男士搭手把她从人堆中递了出去。
我想妖妖她们该庆幸吧,如果把鞋子藏在自己衣服里,光是想着那个镜头就打抖,几十双手在她身上模来模去,那是何等的受罪。罪过,罪过,作为新娘子,怎么能在那种时候幻想三级片的情节。
抽水马桶里的红鞋最终被翻了出来,房间里的场景像是在举行相亲会,男女相互寒暄勾搭着,根本不拿我们当回事。就连一头蘑菇头的摄影师傅都把镜头对着身旁的男男女女,对于他来说,这幕应该很有趣吧。
林伟凡跪在地上给我穿鞋,在套上鞋之前,他用手轻揉我的脚掌,没有任何言语,不能否认,从那双看过千百回的眼睛中,我读到了珍惜。后来的日子中,每当想起这幕,我觉得他肯定还是爱我。
我从他手中抢回鞋子,严肃认真的表情和举动使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林伟凡抬头,我清楚看见白色纽扣上的英文字母:lovely。西服是定制的,lovely最后两个字母是我名字的拼音缩写。
“爱我么?”我问。
他点点头,丝毫没有好糊。他的确是认真的,我如是想,就算愚蠢之极的女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刻去怀疑自己的男人。
“以后家里谁管钱。”
“你。”
“以后谁带孩子。”
他停顿下来,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时间像是停顿在那一瞬间,除了摄影师傅身体专业的角度调整,所有人都成了雕塑。犹豫几秒后,他终于开口:“你…。”被拖长的好几秒之后,“你”后面多了三个字:“的妈妈”。
我捂着嘴大笑。他趁我不备抓上高跟鞋为我穿上。还能清楚记得,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就他没有笑。
“李乐枼。”林伟凡站起身叫出我的名字,有了比较,才发现他瘦了半圈。“想对你说一句话,但是我怕声音不够大,担心你听不见,所以。”语调很淡,像是背诵课本。
“恩哼?”勾着手指恭候下文,所有男人突然立正,齐刷刷地动作像是解放军集合。我这个小心眼女人没去担心他们是否踏坏了精心挑选的木地板。
“我爱你。”他说。
“嫂子,他爱你。”他们说。
“我会为你付出所有。”
“嫂子,他会为你放弃dota。”不是一个人,不是十个人,是在场所有男人,压根就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
看着林伟凡的那张脸,我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是因为这精心策划的惊喜,我不是近视眼,所以看见林伟凡涨红的脸和脖子间冒出的青筋,这得用多大的力气?他为了喊这些话而声嘶力竭。
这个音量有多大?是不是能够传过窗外那喧嚣的城市。
记不得那天哭了有多久,没有人来劝我,我看见朱老太太站在门外,她穿着崭新的红棉袄,上面有着凤凰图案,或许穿得多,感觉她背弯得很厉害,和男人们比起来,1米58的个子显得很矮小。
她看着我不说话,眼泪兜在眼眶,我哭得越发厉害,伸出双手,她扑到床上抱住我,我攒足劲喊道:“妈妈,他爱我,他是真的爱我,你听见没。
朱老太太用着:“乐乐别哭,妈妈知道他爱你,妈妈知道他爱你”
还有细微的哭泣声,不知人群中还有谁和我一样被感动。接着,妖妖说:“亲爱的,别哭了,待会难得补妆。”
作者的题外话:感动常在,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