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第二个星期一,我起个大早,精心打扮好一切后。妖妖才从被窝里冒出头,她拿起床边的电话看时间:“嗯,嗯,才7点52,还早还早”说完倒头继续睡。
“你不想坐顺风车就继续睡吧。”
妖妖一骨碌翻起来,开始四处抓衣服:“我必须得支持你,如果你面试成功,我以后再也不用挤公车了。”
前两天投了几份简历,没想到昨天下午就收到面试通知,真不知道是那家公司紧急缺人还是我的一寸照片太美。十多分钟后,我载着妖妖行驶出小区,面试地点在东门,韵”出租车公司。8点是上班高峰期,z城的交通如盲肠,走走停停,让人好不耐烦。
两旁的公交车上挤满人群,人贴人,活像个长方形肉夹馍,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公交车就能超载?
妖妖一边哼歌一边享受副驾的惬意:“我突然想听嗨歌。”她拉口前抽屉,从里面拿出碟包,接着又惊呼:“啊,妖孽,你的苹果不是掉了吗?怎么在这里?”
我一愣,海迪先生上次把电话还给我后,我就顺手丢在里面,没想到会被多手的小会计发现。那晚在火锅店发生的事还没讲个明白,如果被她知道我撒谎,又该作何解释?
进入状态演戏,右手模着脑袋同装惊讶:“啊呀呀,是不是我喝醉了放进去的??哈哈,哇噢,我亲爱的苹果没掉。”还好妖妖木讷,不然这拙劣的演技绝对会被识穿。
妖妖开机“晕,怎么还有电?亲爱的,sim卡无法使用。”
“当然无法使用,我不是补卡了么。”
“哎,你就是丢散落四的,你自己说怎么感谢我?”
交通状况得到缓解,还有半个小时就是9点,千万不能迟到。我随口说道:“有什么好谢的,你喜欢就拿去用吧”
妖妖突然转过头盯我,那眼神让我发怵:“不对啊,亲爱的,你骗我。你手机是出国前掉的,中途是我在用车,我每次拿碟子都没看见过手机,今天怎么就凭空冒了出来?”
“…………”还是穿帮了。
“看路,红灯啊。”
我猛踩刹车,人行道上的人纷纷鄙视我,有个推着婴儿车的老太婆不停骂着,好险,差点撞上去。妖妖开始讨伐,绿灯亮,我将车开得很快。和海迪先生的事,该怎样去坦白?说他对我有意思?还是说我拒绝他的友好?
8点58分,我出现在面试的广告公司。由秘书小姐引领,我来到了一间会议室门外。过道上坐着几个人,看样子打扮,应该都是来参加面试的。
“美女,你先坐会吧,待会里面有人通知。”
我微笑着点头。没等多久,就有人叫我的名字。出来的男生垂头丧气,估计是表现不如人意。我迈着大步走进去,面试什么的,对于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会议室有些简陋,考官有三人。
“请坐,李小姐。”说话的是个女人,看样子三十出头,一身职业装干练有素。“你的资料和案例我们都看过了,总体还不错,请问你…。”
接下来都是一些和广告有关的专业问题,问题中很大一部分专业名词都是用英文代替,我知道他们的意图,通过这些问题,可以看出应聘者对广告专业知识的熟悉程度。面对接二连三的提问,我应答如流。
10多分钟后,问答终于结束,我在心底长吁一口气。其中两人拿笔记录着什么。
“李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坐最边上的男人开口。
“当然可以,请问。”
他拿起桌上一本杂志,埋头看了几秒,随即抬头说道:“z城所有的出租车外观即将改头换面,众所周知,z城的出租车数量居全国之首,出租车代表着整个z城的精神风貌,如果将车身图案设计交给你,你会通过哪些方面入手?”
这道题并不难,可当他问起出租车,我脑中想起的却是海迪先生。强迫自己回到正题,结果越想越乱,丝毫没有头绪。
“李小姐。”有人提醒。
居然走神,逃出思绪,我坦诚回答:“抱歉,我不知道。”
三人颇显诧异,这么简单一道题怎么会答不上?“好了,李小姐,你先回去吧,面试成绩会在三日内电话通知,请你耐心等待。”
这下应该没有下文了吧?对于面试的失误,我并没在意,现在的我并不是急切需要一份工作。刚走出会议室,有短信溜进来,原以为是妖妖,结果是上次那个号码,尾号083,是魏依依!!她难道想起我是谁了?
打开短信:今天是我生日,收到短信的亲们请在晚上6点于“大融合”酒家聚餐,如能参加请回复1,请各位做好准备,今晚不醉不归。
没想到魏依依还存有我电话,她还没不知道我就是月月。
其实我并没认出魏依依就是儿时的维维,无独有偶,上次百度“金鼎房地产实业有限公司”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魏顾荣这个人物,魏顾荣,z城2011年的“十佳企业家”。看见他照片,我印象中又确实存在这个眉角有颗大痣的男人,虽然年老很多,但那副样貌依然未变。
后来有次回家和朱老太太提及这么个人,她告诉我:“魏顾荣就是维维的爸爸,那个靠卖建材起家的妻管严。”
就连朱老太太都喊魏依依为维维,难怪我也不记得这个名字。很奇怪明明是邻居的两家人为何搬到z城就完全断了联系。爸爸告诉我,两家人关系本来不错,可因为一件小事,两家闹了矛盾。朱老太太以前经常和维维妈打麻将,直到有一次,维维妈诈胡,朱老太太发现后当众揭穿她,说她三番五次诈胡,完全缺乏牌品。本是件小事,结果维维妈怀恨在心,再也没和朱老太太打过麻将。
后来,她们全家搬离小镇。爸爸聊及往事的时候不停地摇头,他说魏顾荣关系和他挺好的,两人经常私下喝酒看球赛。没想到,两个女人间小小的矛盾却影响了两个家庭。
既然她没认出我是月月,那怎么会邀请我?而且上次告诉她我已经移民乌克兰,并没回复短信,刚走出广告公司大楼,一通电话打进来,该来的始终会来。
作者的题外话:感动常在,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