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着朱老太太走进海韵楼包间,魏依依立马奔过来打招呼,“阿姨,伯伯。”那一口称呼甜得让人窒息。看着满堂宾客,我真想一巴掌挥死她!!
“老李,哈哈。”率先过来的是魏爹,白色衬衣外套着个格子状羊毛褂子。后面跟着的是魏妈,老了,的确都老了,不过到底还是有钱人家,两人都保养得很好,特别是魏妈那张脸,一看就做过拉皮女敕肤。
我躬着身子打招呼。魏爹用手模着我的头:“你看看,这调皮东西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趁大人们寒暄之时,我把魏依依拉到墙角,狠狠揪她:“你个死人,你不是说只有我们两家人吗,这些都是哪冒出来的。”
魏依依瞅了一眼其他人,连连摆手:“哎呀,哎呀,你真是的,我不是怕你不肯来吗,再说了,我妈爸都是这个意见。你知道吗,当时我给我爸说遇上了你,我爸第一句话就说的是:“哎呀,真的啊,我做梦都在和老李喝酒下棋。””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怕生,总认为和不熟的人吃饭是件痛苦至极的事。
“那个穿红衣服的是云姨,是上次我过生那个开奔驰的男的妈,那个是。,…那个是我爸生意上的搭档。那个是刘其睿他妈,哎呀,都是些朋友。”魏依依急着想走,可被我死拖着衣角,
“姐姐,我错了嘛,我不该骗你。”
我刚放手,刘其睿支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那女人,过目难忘,是冷虹,紧接着,是低着头搞手机的海迪先生。
魏依依如同绽放的烟花,砰一声蹦了出去,她大喊:“睿睿,睿睿,你快来,你女朋友在这里,快来收了她。”
一句话如同魔法,整个包间停滞下来,在餐桌上喝茶聊天的人,站在门口处拉家常的朱老太太魏爹四人,刚准备进屋的冷虹和海迪先生。我像一株异世珍草长在这个明亮的房间角落,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个人,刘其睿那身材矮胖的妈妈一口将茶水喷在餐桌上。
我目光中看不见任何人,唯有倚在门边上的海迪先生,他穿着一件黑底白袖有着大大字母的棒球服,懒懒地模样像只树袋熊。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容地将目光收回手机上,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将这一切熟视无睹?
记忆接回那天晚上,情景是在香格里拉酒店25楼的豪华包间。
我进门后将包丢在大床上,然后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25楼的阳台,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霓虹的夜景。
轻微关门声。我刮掉靴子,踩过软绵绵的地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没有任何紧张,平静地像摊死水,海迪先生站在门口,我冲着他说:“去乌克兰那天,我欠你一个吻,今天,我还你一夜,等我,我去洗澡。”
他沉默,我没等他回答,独自走进浴室有条不紊地月兑掉衣裤,大大的镜子面前,我清晰看见自己每一寸光滑的肌肤。凶器,黑木耳,这些被男人用来形容我们身体的词语,男人都一样,在月兑光衣服的女人面前,他们没有任何一丝理智。可他们并不知道,作为女人来说,之所以衣着美丽,之所以保持身材,为的是想在他们心里获得更多一点的爱情。
我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去,房间已经开了空调,海迪先生躺在床上看着深夜新闻。除开林伟凡,我没和其它男人做暧过,他的身材外貌都不错,和他一起应该不会差到哪去。我跨到床的另一边,抽掉浴巾滚进被窝。
有微微的热度,是他开了电热毯。“你可以不洗澡,我不介意。”我说。
海迪先生突然翻过身压上来,虽然我早有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他眉头微蹙,那张脸离我很近很近,甚至能听见心跳。他就那样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愤怒。
“放心,我技术很好,婊子会的我基本上都会。”话毕,我弯过手去勾他的脖子。海迪先生真的不错,身体有股淡淡的香味,外衣衬衣的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得要命,每个女人都喜欢这样的男人吧。
“别诱惑我,我不想。”他伸出手,用被子压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回床。
“呵,不想,不想你跟着我来香格里拉来做什么,难不成我要你来看电视?”
海迪先生坐起来燃上一只烟:“我真那样认为,如果换成其他人,或许我会。”
“不用,你可以把我当成香格里拉的客房服务,你也可以给我几千元小费,我不会拒绝。”
“李乐枼。”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没想到会是如此好听。“你这样真的没有意义,你知道我不是图你的身体,你不就是担心魏依依么?”
“呵呵,你太自信了,我只是寂寞”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海迪先生的场景,那辆出租车上,他油嘴滑舌地说:“小姐,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没带钱吧?我可不接受赊账哦。”还有那句“哈哈,大婶,你边哭边说话的模样好可爱。”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久久之后,他说。
“你做得很好啊,所以我才和你发生一夜啊。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这样吗?一夜之后没有负担,我也没有男人,做过之后谁也不差。”我不知道哪来的怨气,面对他的温顺,我却一字一句将他推向绝境。
他的拳头越握越紧,看见他生气,我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他从兜里掏出发夹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站起身:“既然这样,你好好休息吧。”
没人了解的孤独,无法释怀的创伤,惧怕感情的懦弱,在这个颠倒芸芸众生的小房间内,一切地一切都将我从掩饰中剥出来,痛楚的疤痕被残忍揭开“那你就给我滚,你给我滚,我不要见到你,我不想见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他转身抓上发夹用力一摔,我听见击碎玻璃的声音。接着,我一边抽搐着一边看着眼前发狂的海迪先生,他背着我粉碎着房间内任何一样触手可及的东西。
作者的题外话:感动常在,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