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花姑送走了王坤显,走进内殿看着沈芙伫立在床前,看着花园里那一棵枝繁叶茂的梨树。
“花姑,我错了吗?”沈芙满脸惆怅,此刻她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而是一个女人,脆弱的女人。
“娘娘,没有谁对谁错。”花姑站在沈芙的身后,看着那一棵梨树,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过爱我,我却傻傻的为他守了这么多年,花姑,你知道吗,这偌大的深宫好冷,冷得我当年那颗热血澎湃的心都打颤,花姑,我好累,真的好累了。”沈芙的眼角有些微微湿润。
“娘娘,先皇是爱你的。您做的一切,先皇都是看见了的。”花姑诚恳的说道。
“是吗?那为什么他不肯放过他们?为什么对我总是那样的疏离?我只想他能给我一点点的温暖就够了。”太后的泪落了下来。
“娘娘,别伤神了。”花姑眼前此刻看到的女子,是饱经爱恨折磨的女子,甚至有些可怜。当年花姑不明白,总以为小姐才是世界上最苦的人。小姐离开的时候,把花姑留给了沈芙,说是不想今后看到她一人独自伤心。当时花姑不明白,为何小姐会那样说,现在看来,这一切的一切,最难过的莫过于如今这位太后了。
当年的爱恨情愁,该散的都散了,该去的人不该去的,都走了。如今剩下的人,都是孤独寂寞的可怜虫罢了。
“花姑,吩咐人下去了吗?”太后收起方才悲痛的神色问道。
“已经派人去查了。”花姑点头。
“或许,哀家真应该找个时间去见见故人了。”沈芙说完这句话,便就静默的伫立在窗前了。花姑见状,悄声的退下,此刻的太后需要独立的空间,去理清被搅乱的心事。
“如玉。璃儿醒了吗?”沫廉远从皇宫回来,直奔琉璃的房间。
王如玉摇摇头:“小姐的高烧已经退了,可是一直不见醒来,方才王太医来过了,说是小姐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这心里似乎有结为解开,才迟迟不肯醒来。”
“我进去看看璃儿。”沫廉远掀起充充的幔帐走到内室。内室里的窗户都大开着,阳光也很充足,丝毫不像那幔帐般厚重沉闷。
“璃儿。”沫廉远坐下来,握着琉璃的手,心痛的叫道。
“璃儿,爹爹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爹爹?”沫廉远柔声的唤着。
琉璃只是微蹙了一下眉头,依然沉睡。“璃儿,你不是想知道,你娘亲的是吗?你醒过来,爹爹什么都告诉你好吗?”沫廉远拉着琉璃的手,不肯松开。
“璃儿,你睡了这么久,肚子不饿吗?我让王婶给你做水晶包给你吃。璃儿,你不是想去江南吗?醒了爹爹亲自带你去?璃儿,你醒来想知道什么爹爹都告诉你,都告诉你。”堂堂七尺男儿,平生只流过两次泪,一次是看着她身披五彩霞衣,嫁做他人妇。一次就是此刻,因为这个疼了十六年的,不是女儿的女儿。
沫廉远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顺着眼眶滑过他清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