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落,夕阳余晖,再接着便是日暮天明,晨光初绽。在柴房之中的一日一夜,沈风栖都将陆云袖的手握着紧紧,偏是不肯放开,就算是陆云袖也被这个倔强的男人弄的有些无奈,只好靠在他的肩头瞌睡。
那土匪知道她如今的处境么,他口口声声都说自己是他的女人,那到底会不会紧张。眸光之中幽幽愁绪,似是要看破天外月明,已是浓的化不开。
何堪解忧、何堪解忧啊。
到得第二日夜里的时候,陆云袖已然开始怀疑,睿王爷难不成已经忘记了这个亲生儿子,不管她也便罢了,活生生的饿着沈风栖,当真一丝也不心疼?
沈风栖问:“饿了么?”
陆云袖倔强,倒是摇摇头,轻声说:“坐的有些久了,我起来走走。”
这般说,沈风栖也不好一直抓着她的手,松月兑开后,她红着脸揉了揉手背,缓缓站起身。
她抚着月复处空空如也的地方,倒是想起了年幼时候刚寄养在姑姑家时候,因着平日便就有些贪吃,倒是谨言慎行的不敢多吃,每每饿了自己,也比不过现在这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想到此处,陆云袖神色一暗,眼底波光涟漪,万般的委屈涌上心尖,思绪翻转间险些要落下泪来,但顾着背后小憩的沈风栖,硬是忍了下来。
她低头不留痕迹地擦去泪痕,又抬头侧目望去,今夜的月色似乎极好,像一泓泓清泉,透过屋顶的缝隙流落地面,洒下斑驳的痕迹,让陆云袖有些看痴了,不禁伸手触去,冷色的光下,那双小手越发纤弱无骨。
月复中饥饿难忍,可沈风栖的双眸却始终瞧着陆云袖,目光触及那纤纤玉手,怜爱滋生,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眼下的形式,母妃虽说要帮忙求情,但父王盛怒之下能听进多少劝言,实难估测,再加上侧王妃定会在一旁火上浇油、推波助澜,这一顿家法恐怕是逃不了的……自己是男子,身强力壮,但是陆云袖……如此娇弱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呢。
沈风栖微微合上眼,状似平静,但细观之下,那卷翘的睫毛微微地颤着,可见内心愁虑。
只希望,自己一并承担了罪责,能让她少受苦。
已是三更时分,此时陆云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抱膝坐着,身体蜷成了小小的一团。一旁的沈风栖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了。陆云袖胃里空虚的很,连着心口都直发慌,只能干睁着一双眼,丝毫没有睡意。
许是入夜的缘故,屋内屋外显得越发的静谧。陆云袖侧耳停了半响风声,愣是培养出一丝睡意,眼见着困顿袭来,快入睡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动静。
一惊之下,陆云袖坐直的身子,眼睛直直地瞪着那扇木门,身体绷的紧紧的。忽然握成拳的小手被温暖的掌心包裹住,陆云袖扭头一看,沈风栖竟也醒了,朝她面露一个温柔的微笑,示意她安心,手握住她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
这么晚了……会是谁?该不会是那个土匪……陆云袖着实有着几分紧张,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着一旁的沈风栖。
若真是那个人的话,该如何是好?
片刻,门外的人像是终于搞定了那把大锁,吱嘎一声长响,门被推了开来。
借着月光,陆云袖和沈风栖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臂弯处挎着篮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到他们,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两人面前,抓住陆云袖的手再也不肯放开。
“小……小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