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而行的青年,怒气纵横,正是梁垒,他今日才接到微凉送到府中的帖子,虽然他并不爱洛微凉,可是朝野尽知,洛微凉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两侧的春花灿烂,入不了他半分的眼。
他心中只有疑问和怒气,洛微凉要嫁一个名不见传的青年,苏陇非,微微的皱起眉头,一向运筹帷幄的父亲居然会同意。这正是他最不解的地方。
“垒儿,何时如此沉不住气?”
才踏入摄政王府中的挽月阁时,就听到父亲一贯清冷的声音慢慢传来。
梁垒微微的勾起了嘴唇,带着些嘲讽的将手中的帖子扔到案桌上,声音提高的喊道“父亲,你是打算让我在整个大梁丢尽颜面吗?”
拔高的声音终于换来那个终日对着一副字画的男人回过头,淡淡扫过他。
梁垒从来不会觉得有个大梁第一人的父亲是何种的荣耀,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到的。
没有沾上眼前的男人分毫的好处,他爱着眼前称为父亲的男人,也同时恨着他。
挽月阁,妄想留住水中的月亮,梁越终日流连在这里,终日看着墙上那幅字画,那娟秀的字体出自谁的手中,府中流言蜚语众多,梁越从来不关心,他权倾朝野,他关心的只是怎么样紧紧握住那至高的权利。
甚至从来不曾关心过他唯一的儿子。
“丢什么颜面?”
梁越冷冷的看了梁垒一眼,一如既往的看着墙上的字。
梁垒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去撕毁那张字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因为曾经有一年下雨,他偷偷进到挽月阁中,突然看到父亲进来,惊慌之中,将手上的水渍甩到了字画上。
那一瞬间,那个从小到大不曾变过脸色的男人,那张脸瞬间的铁青,将他径直从屋中仍了出去,外面瓢泼的大雨淋在他的身上。更加绝望难受的是心里。
那一年他整整病了一个月,自此之后他再也没进过挽月阁,这个地方是梁越一个人的乐土,一个人的禁地。
“洛微凉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也是你的儿媳,明日就是她嫁别人的日子,你就这样平静,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吗?大梁能够欺到摄政王府上的人不多,而父亲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而且不许府中人找那人得麻烦,到底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垒儿,本王从来没有允许过你进到这地方,十年前没有,如今也没有。出去。”冷冷的话语中不带丝毫的感情,那一瞬间,梁垒放声的大笑。
笑的泪水滑落,他慢慢的向后一步步的退出挽月阁,站在挽月阁的大门外,一字一句的对着梁越说道“父亲,你再我面前何时能够不称本王两个字,在你心中,梁垒两个字甚至不如府中的狗。”
不待梁越回答,梁垒夺门而出,哭声笑声交杂在一起,梁越慢慢的闭上眼睛,伸出手,无比珍视的抚过墙上的字画,然后一步步的后退。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
扬州,扬州,这桥边红药,和曾年年为谁开?
这一日的帝都,热闹非凡,人潮拥挤,人人都知道帝都洛家富可敌国,人人都知道洛家掌上明珠洛微凉,才貌双全。
今日她下嫁从未听过的男子,苏陇非,苏陇非入赘洛家,
娶得如此娇妻美眷,得进无双财富。天下男人欣羡嫉妒。
无数人想要看看这个幸运的人到底是何模样,何况洛家除了正宴之外,洛家大宅外面摆满了三日的流水席。
铜镜中的女子娇俏如花,凤眸明齿,高耸的发髻,摇曳的步摇,慢慢的站起来,身后的红袖轻声的说道“小姐,今天好漂亮。”
绿珠也是一脸的喜极而泣的样子,抱住微凉轻声的说道“小姐今天好美。”
微凉牵起两侧的裙子,慢慢的转身,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抱住红袖和绿珠轻声的说道“红袖,绿珠,我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