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尧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被上官闻贤叫回了神,干着吞了吞口水,虚弱着声音讨好道:“能先给我口茶水喝不?”
他真的不是故意装可怜,确实是很虚弱来着。
上官闻贤的怒火瞬间熄灭了,谁让他是个好大夫,绝不会对病人生气的好大夫。当然,某些特殊情况除外,比如说,刚才…
但是心里还是很憋火的,上官闻贤白了蓝翎尧一眼,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算是警告他乖点,别再让自己伤上加伤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倒了杯茶水走至塌边递给蓝翎尧。
“感觉怎么样了?”还是心软了,上官闻贤关切的问了一句。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虚弱的蓝翎尧,好似轻轻的吹口气,就能把他吹走。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蓝翎尧虽然有着一股子书生气,那却是唬人的。实际上,他格外的调皮,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因此也总是弄得浑身是伤,磕的,跌的,撞的,碰的,划伤的…
这时候,就轮到上官闻贤出马了,用着半桶水的医术替蓝翎尧医治,算是练手,把蓝翎尧当白老鼠了。可就也这样,还成就了今天的上官闻贤,蓝翎尧该算是第一功臣,功不可没了。
相反的,上官闻贤就表里如一些了,外表亦是斯文书生气,内里依然是个好静的人。从来都只是静静跟在蓝翎尧后面,看他攀爬玩闹,然后收拾蓝翎尧这个“残局”。
说来也是奇怪,就是动静反差如此之大的两人,竟也能成了如今的挚友。或许,这就是互补吧!
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蓝翎尧自嘲的说了一句:“死不了…”觉得还不解渴,便将茶杯递给了上官闻贤,眼色挤了挤茶壶处。
上官闻贤听着很不舒服,今天的蓝翎尧,怎么如此的颓丧?不悦的拍掉了蓝翎尧递过茶杯的手。
蓝翎尧识趣,晓得上官闻贤在不高兴啥,可他有什么办法,自古忠义难两全…全了对家国的忠,就注定了要负了格桑的情义…
“你怎么来了?不是从不轻易下山的吗?”换个话题是当前最为明知的选择。
“是皇上派人通知我,说有人伤重得快死了,让我赶紧赶来瞧瞧他最后一面,这不,果然让我赶上了。”上官闻贤还是抢过了蓝翎尧垂手拿着的茶杯,替他又去倒了被茶水。
两人相视一笑,上官闻贤无可奈何,蓝翎尧奸计得逞。
“你这一来,就算是被阎王点名了,小鬼都没法带走了!”打趣揶揄,是这两人在旁人眼中正经八百的家伙独处时最喜欢的戏码了。
“你不必捧,你这伤,若是再不好好静养调理,神仙都救你不得!”
上官闻贤这可不是威胁,他细细察看过了,那么长的一条刀口子,伤了筋骨,差点就殃及肺部,复原本就慢些,先前蓝翎尧还带伤操劳,这会子又是大动干戈,血差点就要流干了,岂能不伤上加伤。
“咳咳咳…”
说着说着,蓝翎尧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听得连上官闻贤都心惊胆颤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他急忙从袖中拿出瓶药丸,倒出了一颗递给蓝翎尧。
“赶紧吃了!”
“咳咳咳…”蓝翎尧咳得哪里停得下来,接过了药丸,拿在手中,却是没法入口,总得等这阵咳过了吧,不然还不给噎死!
又过了一会,咳嗽声才渐渐平息,可蓝翎尧喘着粗息,他已然咳去了半天命了,气都快咳没了!
而上官闻贤是死死的盯着他后背伤口的包扎处,他担心蓝翎尧这没心没肺的一咳,又把伤口给咳裂了那可就真的难办了。
缓了口气,蓝翎尧这才将药丸给吃了,吃之前还满是无奈的望了眼手中的药丸,“我的性命可全在你手上啦!”这就叫做借花献佛!
“别担心,我命硬着呢,死不了!况且不还有你在嘛,阎王斗不过你我的!”蓝翎尧继续想轻松轻松气氛,但好像,适得其反。
上官闻贤闻言不语,眉头依旧紧锁,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压根不理你蓝翎尧拙劣的奉承。
他当真是没心情,也只有蓝翎尧能如此看得开。两人的性格,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格桑…格桑公主怎么样了?”犹豫了一下,蓝翎尧还是问出口了,心有牵挂,不问不安。
“让人看管着,脖子的伤口也处理了。是不是该定我个死罪?胆敢挟持一国公主就罢了,还在她的脖子上留点伤?又或者违抗蓝将军的军令,擅自闯进关押格桑公主的营帐?”
前一点,身为深爱着格桑的男人,蓝翎尧确实还真该计较计较,后一点,作为军令严明的将军,蓝翎尧的确该将上官闻贤正法!就是上官朔知道了,也该要将他大卸八块吧!
但事实是,上官闻贤哪里有罪,反倒还是个大大的功臣,若不是他半路杀出,昨晚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呢!上官朔和蓝翎尧会感谢他的胆大妄为的。毕竟他逼退了战罕,还继续扣押住了格桑公主这个谈判的筹码。
而上官闻贤呢,是晓得蓝翎尧不想他太过忧心,也只能强颜欢笑,拿自己开起了个冷玩笑,“放心,格桑公主雪白的脖子上不会留下半点伤痕的!”说着,上官闻贤指了指蓝翎尧同样包扎着的脖子,“你也是!”
如果真的因此获罪,他也认了,谁让蓝翎尧是他的兄弟呢!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么?
蓝翎尧忘乎所以的拍了拍**,信誓旦旦道:“男子汉大丈夫,留点伤痕怕什么!”
“咳咳咳…”结果,报应马上来了…
“你啊!”丝丝的释然终于挂上了上官闻贤的俊脸,还有点哭笑不得。
纵然上官闻贤眉头皱的再紧,都是要被蓝翎尧给抚平了,否则蓝翎尧就算是死,也会不甘心的…
战场之上,重新陷入了僵持,让蓝翎尧得以稍稍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