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饭的过程都是陆沉和lina在说话，她听不懂他们的法语，也听不懂他们偶尔用中文交流的话题，只是埋着头默默地吃饭，耳际的头发快要垂到碗里。
陆沉很自然地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在耳后，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两人却同时愣住。
多像还没分手之前，她做作业的时候头总是埋得很低，他在一旁打游戏，噼噼啪啪的按键声气得她咬牙切齿。手酸的时候他会抬起头看她，经常逮住她坐姿不正确，他会悄悄地走到她身后，冷不防地将她的身子扳直。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星星堆满天的夜晚，他在灯下的目光也是这样温柔绚旎。
气氛变得很尴尬，林小桐想要找些话题瓦解这微妙的味道，正想说话，lina的手机却响了。
听不懂她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却可以从她越来越严肃的表情看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她挂了电话之后就急急冲向了门口，一边穿鞋子一边用法语和陆沉说话。
lina走后，陆沉向她解释，“她说学校里一学生自杀未遂，她要赶过去医院看看。lina是刚进b大工作的法语课助教。”
林小桐“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竟然不再习惯单独相处？
对峙沉默地吃完了饭，她将碗扔进了洗碗槽中。以前总爱因为谁洗碗这个问题和他争执半天，现在已经懒得纠缠了，谁爱洗谁洗去。
他拿了新睡衣出来，将浴室指给她，洗澡的时候水温调得有点高，出浴室门的时候照了照镜子，皮肤泛着淡淡的粉红，好像煮熟的虾子。
陆沉半躺在卧室的床上翻一本写满火星文的书，林小桐经过他的房门，象征性敲了敲，“喂，我睡觉了。”
“嗯。”他眼皮也没抬地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林小桐干脆起了身，将沙发上的笔记本抱到了床上，可是却要开机密码。
“喂，电脑的开机密码。”她敲了敲浴室门。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她以为他没听到，准备再说一次，却听见他僵硬地说，“0708。”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
林小桐盘腿坐在床上，刚刚输入了密码，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陆沉在里面吼了一声，“不准开我电脑！”随后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跑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看见了电脑的桌面，是她上大学那会儿的照片。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又自动粘好，又再次碎裂，反反复复。
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慌张，一把夺过电脑，眼中闪着狼狈和愤怒，“林小桐，你不要得意，我将你的照片放在电脑上只是为了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那段愚蠢的过去。”
愚蠢的过去吗?????是有多愚蠢。
林小桐笑了笑，她既然还有所期待，她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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