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听到他喑哑的声音,咬牙切齿,“林小桐,你就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我?”
她沉默,他接着说,“林小桐,跟我道歉。”
对于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林小桐有些难以置信,用这么成熟的声音说着这么幼稚的话,他这是怎么了。
“跟我道歉。”他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
“陆沉,你喝醉了。”她不安地说。
沉默,然后他猛地推开她,如星的眸子在昏弱的灯光里闪着狼狈和恼怒。
“林小桐,我很清醒。”他冷冷地说。
若不是很清醒,不会这般痛。
小桐用力地捏着手里的钥匙,小声地说,“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道歉,对于陆沉,她总是会莫名地言听计从。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她良久,久到令她浑身不自在,这才闷闷地说,“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一个劲地点头。
陆沉突然很温柔地对她笑,张开双臂,“你过来,让我抱抱你。”
她乖巧地朝他走了两步,他俯身,吻住了她。
大一两人正式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约会,他很木讷地带她去电影院看了蜘蛛侠,然后坐在广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流,他们都紧张地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都不是第一次谈恋爱的人,却因为是第一次得偿所愿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傻得像小孩子。
最后还是他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说的第一句竟然是,林小桐,你过来,给我亲一下。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那个陪伴她度过最单纯最美好岁月的陆沉,那个她最爱的陆沉,仿佛穿越了时间的无情,岁月的洪荒,突然又站在了她面前。
爱已燎原成灾,她无力自救。
“进来吧。”按下电灯的开关,林小桐极不情愿地招呼他进屋。
陆沉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她的房间,坐立不安似的,一会儿伸手戳了戳她摆在床头的布偶,一会儿拿起她的笔筒翻来覆去。
“你看看你这破地方,鬼才能找得到。”
林小桐翻了翻白眼,毫不理会他语气中的哀怨。那你这个鬼还不是找来了。
“还有你这房间,简直是流浪汉住的地方,我真佩服你在这里是怎么住下去的?”
陆沉在狭窄的房间里踱步,从晾衣绳上面的衣服下面低头钻过,走到墙角漫不经心地揭开电饭锅的盖子,继续嫌弃,“就这么一个锅,怎么炒菜啊?”
林小桐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是他无比嫌弃的语气一点点在蚕食她的自尊,她忍不住出声,“陆少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市长的儿子当然不懂得民间疾苦了,像我们这样的小员工,只能租得起这样的房子。看不下去了就甭看。”
陆沉闻言一愣,忽而笑了起来,歪着头看着她。林小桐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正要起身躲开,他却一下子站起身子,走到她面前来狠狠将她的头埋进怀中。
无声的拥抱,他在心里无奈地对她说,林小桐你真的不懂吗,我是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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