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那家餐厅,林小桐漫无目的地散步在街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荒谬。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像陆沉了,一点都不像,他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想起昨天晚上他走的时候,愤怒地指着她说,林小桐我要是再找你我tmd就是孙子!
他大概再也不会来找她了吧。
低着头,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眼中的雾气,模模糊糊中却看见地上躺着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
林小桐十分镇定地走过去,一脚踩住,然后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弯下腰去,将钱捡起揣进了口袋。
她并没有看到,在街对面,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地跟随着她。
车窗内,他的十指收紧,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肉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痛似的,犹如古井深潭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街对面的女子。
心里……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握住,难以呼吸的痛。
隔着路边咖啡馆的玻璃窗,蒙着模糊而浓重的水汽,隔壁唱片店放着cd,轻轻柔柔,却是刺骨地疼痛。
“头沾湿,无可避免,伦敦总依恋雨点。乘早机,忍耐着呵欠,完全为见你一面。寻得到,尘封小店,回不到相恋那天。灵气大概早被污染,谁为了生活不变。越渴望见面然后发现,中间隔着那十年,我想见的笑脸,只有怀念,不懂怎去再聊天。像我在往日还未抽烟,不知你怎么变迁,似等了一百年,忽尔明白,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
她驻足在橱窗边,靠窗坐着一对情侣,女生靠在男生怀中,两人看着手中的手机笑得倒在了一起。
那种明媚刺痛了她的眼睛。
手在口袋中紧紧捏着那张五十元钱,这已经可以是她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驻足看了许久,一道玻璃将她和里面的人隔成了两个世界,里面是别人的世界,那她的世界又在哪里?
越想越孤单,越想越悲伤。
她突然着了魔似的走过去,食指在玻璃上划过,凉意从指尖传进心扉。
一笔一划,表情虔诚得像是信徒在做祷告。
他在街对面看不清,待她走后,他下车来,慢慢地走过去。
几步之后,却突然顿住,他那样的男子,竟在大街之上红了眼眶。
蒙着雾气的玻璃上,有她稚幼的笔迹,她写着,“陆沉,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边走边抽泣着,一个十字路口,她看见一个少妇牵着一个手握着气球的小女孩站在路口,等着红灯亮。
那小女孩回头,看见她一脸的泪水,惊叫道,“妈妈,这个姐姐哭了!”
少妇蹲,模模她的头,看向林小桐,“姐姐一定遇见了很伤心很伤心的事情,才会哭。”
小女孩走过来,将手中的气球塞进林小桐手中,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姐姐不要伤心,童童将气球送给姐姐,今天是童童的生日哦,待会儿切蛋糕的时候童童帮姐姐许愿,让姐姐以后再也不会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