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呼啸的北风早早送来秋的凉意。契丹皇后寝宫外,枯黄的树叶从空中飘落,凄凉无助。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个个面容紧张。皇后自从怀孕以来,一直身体虚弱,虽然皇上多增加了人手伺候,还是无法挽回流产的厄运。当耶律德光赶回皇宫时,看到的是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皇后,以及一屋子胆战心惊的宫女们。
“皇后。”耶律德光靠近床榻,轻声呼唤。再见面,她竟如此消瘦。顿时,心被重重的锤击了一下。他没有好好照顾好萧温,他有负姐姐的恩情。“温儿!”他一把将她搂入怀,“我回来了。”
瘦弱的身体如风中枯叶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皇上……孩子没有了……”泪珠一颗颗从皇后惨白的脸庞滚落,无边的苦楚再度来袭。
“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耶律德光轻抚她头发自责着。忽然,他转过头,冰冷的质问:“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后的?!”
“皇上饶命!”一屋子宫女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都拖出去,砍了。”残酷的命令从耶律德光嘴里吐出。一时间,哭嚎四起。
“皇上,不要!不关她们的事。”皇后急忙替她们求情,这段时间,没有人比她们更辛苦照顾自己了。
“对皇后照顾不周,死不足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蓄积了一股怒气,正等待时机爆发出来。而眼前的这些人正好成了牺牲品。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太后的声音严厉又慑人。她走到床前,扫了下耶律德光,“到现在才回来。一回来就杀人出气。”她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皇上丢下怀孕的皇后不照顾,不远千里到中原一游?”太后缓缓问道,阴阴的语气满是指责。“要是我不派人送信,皇上也许还不想着回来吧!”当初可是因为相信他,才把温儿交给他!
“等皇后身体好了,太后要怎么责罚都行。”耶律德光将皇后放躺下,轻轻盖好被子。“温儿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他居然对太后下逐客令。
“你!我现在哪敢责罚你啊!”太后冷笑了一下,被他的话气得脸乍青乍白,“只希望你能好好待皇后,就不枉我一片心了。”转而她换上关切的脸容对皇后叮嘱,“你好好歇息。我明儿再来看你。”
入夜,从皇后那里回到寝宫,耶律德光一下子倒在床榻上。夜风呼呼作响,吹入房里,吹空了他的人。他猛地坐起,试图摆月兑心里莫名的烦躁。空寂的寝宫,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独再次拥抱了他,一双鹰眸闪动着寒冷的辉芒。
“请玉妃留步。皇上已经歇息了。”吉刚挡住宫外来人,恭敬的禀报。
玉妃担心的望了望寝宫,无声退下。听说皇上回来了,还在皇后寝宫发怒。本来想过来看看的,他总是将满月复心事一个人藏着,从不与他人分担。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再孤独无依……
耶律德光回宫后,后宫妃嫔们个个涂脂抹粉,笑颜献媚。皇后如今龙种没有了,正是她们侍寝得宠的大好时机,万一怀上龙种就翻身了。而耶律德光的反应却让她们大失所望,每晚送去侍寝的妃嫔都被遣退,似乎皇上不再想近。更让人吃惊的是,太后竟然派人送来几名美女随时供皇上享用。这让别的妃嫔无从靠近,个个敢怒不敢言。
“皇上今晚有没有传谁去侍寝?”太后闭着眼睛,一边问替她捶脚的贴身宫女。
“好像还没有。”
“传令下去,除了我送去的几个人,其他妃嫔一概不得进入皇上寝宫侍寝。”那日太医告诉她,皇后的身体恐怕日后再难怀孕。听闻后她大吃一惊,能怀上龙种的妃嫔必须是她的人!为此,她挑选了几个美女去伺候皇上。
深夜,耶律德光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面前的桌案上堆满了奏折文卷。
“皇上,该歇息了。”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上前如水蛇般缠住他。太后安排她今晚侍寝,自己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皇上迷上自己。
“谁让你进来的?”冰冷的声音让那双在他身上游走的手顿时停住。耶律德光睁开眼睛,无情的扫过眼前这个女人。“滚!”
女人大惊失色,急忙逃离。目送她的深邃眼眸露出鄙夷的冷笑。太后又想耍什么花招。“来人!传玉妃侍寝!”与其面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还不如找碧莲过来,至少她眼里没有任何诡计和阴谋,是整个后宫唯一没有企图的妃子。
微弱的灯光下,玉妃从耶律德光怀里抬头,满是关切的看着他。
“想说什么?”他淡淡的问。一手在她光滑的肩膀处抚弄。
“没有,只是想知道皇上有什么心事。”她低语,伸手轻抚上他的英俊脸庞。一直以来,她都是默默跟随他的影子,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只有一颗心全部写满了他的名字。
脸上被触碰的感觉让耶律德光回想起那记火辣辣的耳光。脑海里闪现出一张令他无法忘却的绝色容颜……“你是魔鬼!我恨你!”控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扯痛了他的心。他一把抓住脸上的手,翻身将玉妃压在身下,眼前看到的竟是脑海里那张脸!“我的心事就是……想要你!”他猛地吻住她惊愕微张的樱唇,疯狂又激烈,心里久积的愤然情绪在此刻身体纠缠中发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