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成亲不久后,为了帮他重振紫家的威望,蓝依菱瞒着他用禁术炼剑。
等紫泽瑾发现赶到时,她倒在巨大的炼剑炉旁,因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
“阿菱,你何苦这么傻?”
“我没用!武功…不及…你…就连…连…”因为身体的原因,上天决定让她无法生育。
“我并不在乎。”
“看来,真正…傻的…是你,不过,我…我可以…替你炼剑…剑,让它们…成为我们的…我们的…孩子…以后,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阿菱——”
那日,是他有生以来的哭喊,他不停地吻她的额头,情泪也汇入剑炉。
蓝紫双剑,以蓝依菱炙血铸成剑身,而紫泽瑾之泪化为黑曜白炎两个剑魄,深深嵌入剑身之中,正如同双剑的主人,彼此生命互融。
事后,紫泽瑾访遍名医,总算让蓝依菱恢复到往昔,唯一遗憾的是面颊由于药物反噬留下了无法消除的疤痕。
但另一方面,蓝紫双剑也登上了后世名剑谱上的首位。
它根据紫泽瑾之名,镶嵌黑曜剑魄,炼化为阳性的紫晶剑;而以蓝依菱之名,嵌以白炎则为阴性的蓝灵剑。
双剑不久名震江湖,紫家也成了街头巷尾常常议论的名门。
“瑾,就这样足够了吧,以后不要再争夺什么了,我从不希望你追求多么高的权位。”
“我懂。”
“那你愿不愿意牵起我的手,从此,纵若天下俯首,亦不及你我携手?”
“……好。”
他那时的回答有一丝犹豫,当时她没有在意。
然而,事隔多年回想起来,她才恍然明了,笑得异常的豁达,这是人一旦到了无可奈何的极致,才会生出的一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
他是愿意的,可是他无法做到。
一个皎洁的月夜,蓝依菱见到了白晴蕊,这个她听闻被紫泽瑾外出救回来的少女。
她舒雅自在的坐在湖边,白衣倒映在水中,落花一瓣瓣的飘落在她的头上,衣上以及影子上,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
“姐姐好!”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还微现出可爱的梨涡。
“嗯,你好。”
她怎能预料,再见这个妙龄女子之时,竟是丈夫纳妾之日。
整个紫家铺红挂彩,她在角落里静视着面带悦色的紫泽瑾和一身凤冠霞披的白晴蕊,鞭炮声夹杂着腾闹的欢呼,她却如冷塑般机械的迎笑着。
相似的情景,却换了演绎的主角。
别人的漫漫良夜,她紧搂着冰凉的蓝灵剑,嘴角牵强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冰蓝的剑身上泛着点点悲光,那是她一颗颗泪珠的独舞。
“蓝灵,我…不怪他…我不怪他,我不……”
她必须体谅,紫家如今仅剩他一个儿子,需要子嗣继承家业,而双剑再厉害,终究是无心的兵器,它存在的本质不过是杀戮。
她怎能预料,那一夜她的心如刀割才是人生迈向痛苦的小小开场。
原来他接近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她身后那个家族,那个与紫家有着血海深仇的兰素世家。
血红,渐渐的蔓延;生命,片片的凋零;紫晶,嗜血的残忍;蓝灵,心灵的破碎;兰素,气数的尽头;此爱,悠悠已尽;此恨,绵绵无期。
“爹——娘——”
“瑾——”
“不!不要——”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呼唤,蓝依菱胸腔里的热血翻腾,再也承受不住这灭门的罪孽,一口血喷薄而出。
她无力倒在血泊中,眼看着紫泽瑾那只熟悉的手掌慢慢浮现在眼前,那上面沾满了至亲们的血污:“阿菱,我们回家。”
家?!不,她早就没有了,也许早在她舍弃了“兰”这个姓氏之时。
她打落他的手,狠绝地闭上双眼,根本不愿意再看这个俊美的男子一眼。
因为再多一眼,罪恶就加重了一分。
他不过是在欺骗她的感情,利用她的善良,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向她复仇……
他们的新婚之夜,他那一句“无所谓愿不愿意……”;他们牵手的誓言,他犹豫之后的“……好”;他救下白晴蕊后,对她的忽冷忽热;他不听她的劝告,执意要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直至此时此刻,他用紫晶剑手刃当年惨灭紫家的家族仇人。
其实,这一切她早就察觉到不安,只是心中还存有希翼,最终换来的却是彻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