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颜的思绪不住的纷飞,记忆中的音容笑貌一一浮现于脑中……
“思颜,记得常来玩啊,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明明都是父亲,这个姓贺兰的父亲却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同自己的丈夫一样,这个家的女主人亦是不在意身份权限之人,常常亲手送上佳肴,只可惜身体一直抱恙:“颜儿,好吃吗?”
“小姐姐,来陪我玩,哈哈哈~”
两人爱的结晶,这个总角之年的天真女孩也常是言笑晏晏。
美好的影像一一褪去,转而变成灰暗的天空。
那一天,对新主俯首称臣的贺兰一家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那是她心中挥不去的血红阴霾。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选择这样苟活着的原因,现在她可以去问了吗?
思颜徘徊在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但一阵血腥味蓦地刺激了她的嗅觉神经。
破门而入,看着遍地触目惊心的血尸,思颜头痛欲裂。
她奔跑着,那是心的狂奔,泪的狂涌……
记忆中那些熟悉的画面仿若重现,一幕一幕的血色唤醒了她的锥心之痛,一瞬间四年来磨练出的坚韧竟忽然变得不堪一击。
记忆深处的伤疤,被时间掩埋久了,再次揭开依然是痛彻心扉。
“婷儿!!!”
思颜大吼,按捺住心口的痛楚,额头不禁渗出了冷汗。
荷兰家主厅的血泊之中,那个黄裳少女的模样,即使过了再多的岁月,她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来的。
贺兰婷儿,思颜是看着她出生,然后长大的,如今她已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女孩了。
贺兰婷儿黯淡的瞳孔含着泪张开了,无力的靠在思颜的肩头,她艰难的开口。
“是…是…小姐姐…吗?”
微弱的气息若有若无,预示着她的不久于世。
“嗯…是我。”
听着她甜甜的声音,思颜的坚强顷刻间支离破碎,干涸的四年的眼眶红润起来,莹莹泪光忽闪不定。
“太…太好…了…我一直…都相信…你一定…好好的…活着的…”
“婷儿,你振作点,小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贺兰婷儿替思颜擦去泪水,无力的摇摇头,最后送上一个粲然若金的微笑:“小…小姐姐,不…要不为我哭……不…不值得……还有,对…对不起…”
谁曾从谁的青春里走过,留下了笑靥;谁曾在谁的花季里停留,温暖了想念;谁又从谁的雨季里消失,泛滥了眼泪。
安放好主厅内的贺兰一家的尸首,思颜抬眼仰望着上空,让泪水重新回流到心湖里。
当年那个答案,现在已经不必问了。
心境稍稍平静后的下一秒,思颜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红影,像极了自己的衣裙,可是那个人身上残留的罪恶之血却远胜过自己。
“想逃么?”
思颜手握长剑,身形一跃,以迅雷般的极速横在这一红衣女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