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痴?修订版》（127）
我此刻想的是警察，但是我一点也没有反对他的意思，我只是没有热情地回应他，处于享受的状态。我知道自己非常享受他的“侍侯”，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真正地堕落，在一个深渊里迷失。高冠快乐了，我却流泪了。
我不知道这眼泪是为谁而流，为警察？还是为自己？抑惑为高冠？我流着眼泪在他的狂野动作里申吟和尖叫，感官的刺激和心灵的疼痛像两把利刃从我的两肋插入，双面夹击的滋味是如此难受。
不过，我的眼泪让高冠更加误会，他为我更加感动，动情地说，小痴，我有过很多职业情人，但每个职业情人都让我爱不起来，我占有她们的只是青春和身体，我给她们的也只是钱。
他说我这辈子没有真正爱过，跟老婆几十年的夫妻了，但我们之间没有过爱情，可是现在，我终于有了爱的感觉。他说小痴，我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到现在才有爱的感觉，你会笑话我吗？
我蜷缩在高冠身边，我说不出话。我的心情好复杂，我没有想到这个结果，虽然还不到十天时间，但是我真的感觉得到，高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他用五百万的代价，的确买到了爱的感觉，我的反应给了他一个错误的感觉。
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这样发展下去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导演严禁我们和主顾有感情，我这八年来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交易。可是对于高冠这个人，我一面清醒地知道是交易，一面又从心理上享受着他的宠爱，这种感受来得如此强烈，我真的有点怕了。
早上，我醒过来时，高冠还没走，等我梳洗后，他帮我穿好衣服。他的动作是那样温柔，目光是那样多情，五十几岁的男人，看上去并不老，虽然算不上帅气，但还是很有风度的。如果不是做了他的职业情人，谁也想象不到一个在政界叱咤风云的男人会为职业情人穿衣服。
穿好衣服，戴好一应首饰，高冠说，今天晚上我不到这里来，所以你不用穿晚礼服等我。然后又说，你虽然没有告诉我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我知道一定有，不过，你既然不肯告诉我，就说明你有解决的办法。去办你的事吧，只要你不跟其他男人上床，我就什么也不会计较。
高冠亲吻了我后就走了。我愣愣的。只要你不跟其他男人上床——我记得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几次了。他一再重复这样的话，代表了什么？我一向自信地认为自己看男人是很准的，我也曾经游戏过男人，可是我怎么觉得高冠复杂得让我看不清楚呢？
一个人吃着早饭，很有些索然无味的味道。我暂时让自己不去想高冠，只想怎么帮晶莹解决难题。
我决定独自去男孩家里看看情况。
决定了以后，我没有通知任何人，精心打扮了一下，让人看上去觉得我是个多么优雅高贵的女人。
事实上，这几年的磨练，我已经没有了在歌舞厅里跳月兑衣舞的幼稚和肤浅，我虽然样子没改变多少，但我的思想和头脑已经变得很成熟，我知道在那些人面前应该怎么样打扮才能不让人家反感。
男孩的家在一个中档住宅小区里，四楼。我敲开门，男孩母亲表情冷漠地来开了门。她用很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我。我也研究着她。男孩母亲还不到五十岁，保养得不错，穿着上也很文雅，但此刻一脸倦容，脸色也显得很灰暗。男孩母亲可能对我的打扮没有怀疑，因此拿出礼貌问我是谁。
我是男孩的同学。我月兑口道。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这个借口。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以什么身份走进男孩家里，我不能让男孩父母看出我是做职业情人的。但一路上我都想不到这个借口。此刻突然间，这个借口就跳了出来。不过，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我担心男孩母亲会拆穿我的身份。
结果她没有。男孩母亲的脸上露出笑容，一边让我进去，一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姓言。男孩母亲突然喜滋滋地叫：严玉！你是严玉！
我一怔。
男孩母亲突然热情起来，将我拉到沙发上坐好，然后给我又是倒水又是削苹果。我纳闷地看着她一阵忙碌。男孩母亲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时，说，一看到你的形象，我就该想到你是严玉，他跟我说过，他大学里有个女同学叫严玉，那是个美得像水晶的女孩子，秀气文雅得像是古代仕女，他说全班的男生几乎都给严玉写过情书，但严玉一个都看不上，只跟他们同了一年的学就转走了。
我没有想到我的形象给了男孩母亲这么大的错觉，同时也可想而知，男孩的那个同学严玉是一个多么受男孩子青睐的女子，听她的意思，可能男孩当年也给严玉写过情书，而我的到来既然是她认定的严玉，那么，她一定在想我来得正是时候，因为我这个“严玉”说不定能将男孩拯救出来。
我的分析没有错，男孩母亲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在我吃苹果的时候，她跟我谈到男孩和晶莹的事，她把晶莹贬斥得一无是处，咬牙切齿憎恨到极点，她仇恨地说晶莹毁了男孩，希望我这个严玉不要嫌弃男孩，看在过去同学的份上，帮他战胜毒品，获得新生。
说到动情处，她还流泪了，拉着我的手问：你愿意吗？
我不好回答，这个误会太大了，我是为帮晶莹而来，不能让她以为我能做男孩的女朋友。而男孩看到我时一定会暴露我的身份。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男孩母亲的眼泪最终打动了我，我觉得她也许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如果和她好好沟通，让她对晶莹建立起信任，用一颗包容的心来对待晶莹，应该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