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痴-修订版》(129)
我突然反感起来,恼恨地甩开警察跳起来,飞快地将眼泪抹了,恼怒地瞪着他。他被我的样子给吓住了,一副无措的样子。
我吼道,我已经做了八年的职业情人了,现在这个主顾已经是我的第六个。你别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说我什么上当受骗,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幼稚。你这臭男人到底是什么眼光?你凭什么说我容易上当受骗?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样的张牙舞爪模样,我只是愤恨到极点地进行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发泄。警察怔忪了好几分钟,然后才颤抖着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原来那什么职业情人的说法都是——真的?
我嗤笑,跟你这种幼稚的男人真是没什么话好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你表面看到的幼稚女孩,我是个阅历丰富的职业情人,你别用那种虚情假意的关怀来对待我,我不领情。
我愤然地跑走了。我想,我的话对警察来说,一定很莫名其妙,虽然晶莹向他暴露了完美酒吧,但一定没有暴露职业情人俱乐部,他虽然知道我和晶莹都做过权势男人的职业情人,但是他始终认为我们是年轻幼稚上当受骗。
我不知道他堂堂一个警察怎么会比我们还幼稚可笑,就算比我们小几岁吧,鉴于职业因素也不应该那样啊。我想,除了用“傻子”去形容他,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汇了。
回到家里,看到嘉晴和晶莹,我才仿佛恢复正常。她们问我这一天到哪里去了,我说没去哪里。她们说,电话打了那么多都不接,真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掏出手机一看,真的,几十个未接电话。我奇怪,我怎么一个电话也没听到呢?是我听力失聪了吗?
嘉晴看出我脸色很差,问我是不是病了。
晶莹呆呆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洗了个澡,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才说去了男孩家的事。晶莹惊异地盯着我,可能我单枪匹马去男孩家里的行动使她感到意外吧。她一副想问我又怕问我的样子,那表情古怪透了。
我连忙告诉晶莹,男孩的状态不好,毒品已经深入他身体里,但是他绝对想见到她。晶莹哭倒在嘉晴怀里,泣不成声。
我说,晶莹,我们都做错了,当初你不该躲着男孩,应该面对他的感情,跟他一起面对所有来自他家庭的压力。我也做错了,你既然躲着他,我就不应该告诉他你的大致所在方向,害得他到处找你找不到。从他母亲那里得知,男孩开始信心十足地出去找你,那时毒瘾并不大。
第一次空手回来后,他才真正开始吸毒。
晶莹听得更加伤心和绝望。她是会绝望,是会伤心。男孩每次失望而归,都将精神寄托在毒品上,因此在短短两个多月,毒瘾就那么大了。
其实,不是他当初没有被抢救到,而是因为失去了晶莹的消息,当有一点点毒瘾发作时,他就自暴自弃地吸上了毒。男孩的吸毒行为,我们可以分析为他的自残行为,失去了晶莹后的男孩,以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证明自己的爱情,他已经忽略了家庭,忽略了父母对他的期望,他爱得热烈,爱得固执,爱得叛逆。
晶莹哭累了,睡着了。
我和嘉晴坐在客厅里,各自抱着一个抱枕,你看我,我看你,好久都不说话。屋子里太静了,静得让人感到很压抑,静得很可怕。晶莹的事太难办了,我们都觉得无能为力。沉默了很久后,嘉晴说,还是把这个情况跟导演说吧,也许他有办法。
我忽然问嘉晴,在我走后的这段时间,俱乐部里的姐妹都过得好吗?
嘉晴苦笑了一下说,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反正大家按部就班地“工作”着。她又说,导演停止了训练新人,而他更多的时间花在了那个打工者俱乐部上,俱乐部里的事多由她在管理。
我最欣慰的是没有听到因各种原因而死亡的消息,可能是平颜的事太刺激我,我已经害怕听到有姐妹死亡。
这个晚上,我和嘉晴都没睡好,晶莹一直昏沉沉的,当然更睡不好。两三天时间,晶莹看上去老了很多,三十来岁的女子,终于可见一脸不协调的沧桑之色了。晶莹没有冲动地自己去男孩家,她太冷静了,或者说太理智了,与她的个性完全不一样了。
但越是这份沉静反而更让我们担心。我们也理解晶莹的这种状态,她不去男孩家,男孩的情况或许还好一些,否则,那会加速男孩跟他父母之间的矛盾激化,那她和男孩的未来就更没有机会了。她忍受着思念与孤独,经受着痛苦和折磨,就是在等待一个可行的办法。
晶莹真的成熟了,懂得为男孩去考虑了,而且不再考虑自己的感受。她的转变太大了。我们除了对她苍白的进行安慰,居然都帮不上忙,想想都觉得悲哀。
一早,我就起了床在客厅里呆坐,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很多。没等嘉晴起床,我就离开了家,又到街上闲逛来了。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好象又故意要看身边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一样。
我不知道是他们能给我灵感,还是我想求得某人的帮助。信步走来,最后竟然来到了许总的公司外面。
当我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时,我又呆了。许总?我好象一直没有想他什么事,他就像一个从来没跟我认识的人一样,但是如此奇怪,在我无意识里,居然走到他这里来了。不管如何,他也算一个朋友吧,既然走到这里来了,就上去看看他好了。
许总的房产公司规模不是很大,底楼的售楼小姐热情地接待了我,听说我叫言小痴,便说许总有吩咐,只要言小痴到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马上通知他。
看着售楼小姐给许总打电话,我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觉得这个朋友还真是不错,能为我留这样一个特权,够情深意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