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痴-修订版》（141）
警察说，不是我不讲情面，而是你们这样做完全没有效果，反而会危及他的生命，戒毒是要讲科学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戒毒的。
警察说的当然是对的，但晶莹就是无法接受，因为男孩一进了戒毒所，就意味着她不能天天陪伴他了。
我向嘉晴使了个眼色，嘉晴立刻会意，知趣地将晶莹拉起来进了房间。我又向哥哥递了个眼色，哥哥有些发怔，但很快就领会了我的意思，跟着嘉晴进了男孩所在的房间。剩下我和警察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有些尴尬。
我站起来，走到警察面前，肃然地问一定要那么做吗？警察一副连看都不想看我的样子，只是点点头。我说，今天是第三天，不是已经有效果了吗？他说那是暂时的，是拿男孩的生命来做赌注的，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出了人命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火了，我说，强制戒毒需要些什么人？需要一些什么药物？需要什么样的场地？你统统给我说明白，不管花多少钱，我们来出。我就不信不能给男孩搞一个微型戒毒所。
我的话使警察惊骇，他的眼睛睁大到极限，一定觉得我陌生极了。是嘛，我自己也奇怪，怎么突然有这么个念头，或者说方案，好象我是多么懂行的人似的。
我随即逼视着警察，说你计算计算，要花多少钱。警察好象被刺伤了，脸色一下子更难看了，非常暴躁地吼了一句：不是有钱就能办成所有的事。然后他就给等在楼下的人打电话。
我一把抓过他的手机用力摔在地板上，手机被摔坏了。警察气愤地抓住我怒吼，言小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冷笑，你不近人情，你冷酷无情，晶莹和男孩那么深的感情你却要生生拆散他们，就算给男孩搞一个微型戒毒所又怎么样，那点钱我们又不是花不起。
警察咬牙切齿地逼视着我说，你当然有钱，因为你是言小痴嘛，但是不要以为有了钱就什么事都可以办到，钱买不到尊严买不到爱情甚至有时候也买不到生命。
警察的口气恶得要命，目光像是要吃了我那么凶残，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发怒如此反常的样子，我被吓着了，哑口无言了。
警察接着还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从指责我异想天开想搞一个微型戒毒所到我做职业情人的罪大恶极，他把权势男人的一切罪行都推到了我身上。
是的，警察可能想说的是权势男人之所以贪就是因为有女人在他们身上贪得无厌，因此所有贪得无厌的女人都集中成了我一个人。
因为他说的是：就因为那些权势男人有你这个女人蛊惑所以才明知是犯罪依然要去犯，你祸害了权势男人又要来祸害每个男人言小痴你真是个魔鬼，这个世界就是有你言小痴所以才污七八糟的，社会治安这么乱也都是因为你，所以你言小痴是罪魁祸首就是不可饶恕……
我被警察骂得瞠目结舌，真的，我竟然一个字都反驳不了，眼睁睁地听着他那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迟的论调，看着他像屈原老先生那样悲愤仇恨和无可奈何，然后我就想他会不会从窗台上跳下楼去。
警察骂得忘乎所以，一点也没有在意我的感受，这种巨大的反常行为到底说明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把所有的罪恶归咎在我一个人身上？他对我有那么大的仇恨吗？如果要说我犯罪，那我也只是偷了他一个晚上而已，他犯得着将我骂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吗？
警察骂我的时候，哥哥和嘉晴、晶莹包括男孩都相继出来了，他们站在房间和客厅之间，吃惊而陌生地望着盛怒的警察，或者就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我。警察可能是骂累了，终于停了下来，不过也是身子一软直往沙发上倒去。
我急忙扑上去扶他，问他怎么了。
警察甩开我，吼，你肮脏的手少来碰我。
我连想也没想突然就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那声清脆的“啪”，将所有的人都搞懵了。警察瞪着我，一副无辜和震惊得要命的样子。
这回换我发怒了。
我跪在警察身边的沙发上，张牙舞爪地尖叫着，我说我是职业情人怎么了，我碍着谁害着谁了？我言小痴虽然和六个权势男人有交易，但是我从来没有蛊惑他们任何一个去贪，我拿的都是他们已经贪到手的钱，我有什么错？交易就是交易，我出卖了人格尊严出卖了**出卖了一个女人所本来该拥有的所有的权利我难道不该获得金钱吗？
我停顿了一下，又吼叫，你这臭男人自以为是太可笑了，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没有钱给你你会给**卖命？那什么为了工作顾不上家还连命也不要的论调我鄙视得很，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什么为人民服务？狗屁。你警察的灵魂和所有男男女女一样都不见得多么高尚，告诉你，我我我我——我比你们光明正大，我拿了权势男人的钱我问心无愧……
我的情绪失控到极点，我的样子肯定已经令哥哥他们刮目相看，所以没有一个人来拉我劝我冷静。我张牙舞爪的样子一定很难看，我眼睛里的警察已经变成了一把钢刀或者一根绳子，我扑在他身上狂吼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勒死我。
警察是如何以第二种震惊的表情看着我，我已经看不见，我只是愤怒，愤怒，仇恨，仇恨。
然后，我紧紧地抱住警察泪水奔流，我放声大哭。我说你以为我做职业情人多风光是不是？我要忍受权势男人的口臭狐臭和心理变态得令人发指的行为，我要像动物那样去满足那些权势男人的兽欲做最肮脏的勾当，我拿他们点钱算什么？那钱本来也是他们从人民身上搜刮来的从国家那里偷来的，我现在被另一个权势男人侍侯得很舒服怎么了？我就喜欢做权势男人的职业情人怎么了？你他妈的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