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哨塔,越能听到、看到那些恐怖的英雄对峙时随手制造的声光音响效果,让我不禁深深地怀疑,那上面的两位传奇英雄们真的是人类――或者曾经是人类,而不是巨龙什么的可怕的东西。让我对这个世界的力量等级又有了一层更加深刻的认知……
这要还只是二流英雄的实力,那希尔瓦纳斯大姐头、一粒蛋大恶魔和阿尔小白脸的力量该是多么恐怖啊……
简直好像是台风在洗劫大地一样……闪电和狂风呼啸着落在塔顶,不时地有从哨塔顶端迸飞下来的利矢和树干,以及混着圣光能量的碎石往我们身上招呼,简直像是攻城战中的守方士兵们在不计成本地往下砸滚石!我不得不牵起神岭行者背上的缰绳,控制起它的走向来,好让我们不至于被乱七八糟的“流弹”一下子拍成馅饼。
直到我抹着冷汗冲进了哨塔的正门,才狠狠的舒了口气。这城门上的火也太大了,害我差点没被当成池鱼被k.o掉!现在我非常强烈的想要就地躺倒然后大睡上一觉,刚才的act关卡差一点让我患上神经衰弱症!光是比电脑桌还大的石饼我就靠着腕力砸飞了至少3个以上!还不算数之不尽的可以当作弩炮来看待的树干,有的树干甚至比我的腰还粗!累死我了!但是一想到下面马上就要上演的由我和老弗丁合演的《拯救大兵弗丁》,以及数公里外,由血色十字军与燃烧军团赞助,阿比蒂斯将军正与天灾们倾力合作上演的《十字军一百勇士》两部大戏,那一点点偷懒的**就如阳春白雪一样化为乌有。如果不尽快阻止两位大大的火并,那么美女救英雄的戏码很有可能就会演变成收尸剧,然后被愤怒的看官们cut掉……而外面的血色十字军自红发的女将军以下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生还!
于是我顾不上自己的双腿有点发软,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用狗刨的方式朝着顶楼蹿去――哨塔里的守军神秘地消失了,没有人能为我带个信――什么暗夜精灵应有的优雅,猎人首领应有的冷静,苗条淑女应有的矜持……在这种人命关天、金币关天的危机时刻都得靠边站!
但是当我站在哨塔的顶端,看到两位英雄的对峙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什么人命、金币,都得靠边站……霎时间我整个的世界观、人生观还有理想就那么如同玻璃般地崩溃了……
厄滴绅纳!啥咪啊这系?
各位看官,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已故的游侠领主带领着他的两只“可爱”的僵尸犬――如果一条狗长得比一匹马还大的时候仍能称为“犬”而不是别的什么玩意儿的话――分三个方向围攻着传奇圣骑士提里奥.弗丁,一只只利箭夹着巨大的能量在空中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在空中划过,证据就是几乎无法听到箭矢滑破空气的声音!而左手持盾右手持槌,身着镶嵌着精美镂空花纹的纯银救赎战甲的提里奥.弗丁老骑士则沉着冷静的应对着,游走在被遗忘者的领主与他的两头凶悍的爱犬之间,一串串的闪着金光的奉献光环和用圣光之力加持的巨槌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威武的简直不可直视……
……直到这里的描述都没什么不对头的地方,问题是!
凋零者大大的箭尖离着老骑士的身体所在的方向竟然差了将近30度角!这个角度就算你是神仙也别想能射中任何东西,哪怕目标是一头大象!说是在射疾驰中的新干线还差不多!一根根箭矢全扎在那些长在塔顶旁边的小山上的苍松身上,将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干一下一个的全部射成两节,断面不像是被弓箭射穿,倒像是被没有放引信的rpg打了个对穿一样。那两条一点也不可爱的狗狗与其说是在帮忙围殴传奇老骑士,不如说是在立志破坏地面,咬到了砖头还在嘴里嚼吧嚼吧才朝着塔楼外面甩出去……
弗丁大人的攻击也是个问题,领主大人明明在他的正前方,他却一个劲儿地朝着左边出招,那些招式说是用来拆墙的可信度比说是用来打人要高101倍,正义审判加持的巨槌将哨塔上的垛口一个一个的都砸成了碎石,向着楼下做天女散花状……至于那些奉献光环……我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当作地震术来用……
这啥咪啊?我都要跳起来了!上帝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二位都是2500度的老花眼!而那两头大狗都患有鼻炎和重度散光!
至于闪电?塔楼顶层的正中央插了七、八根全金属制造的长枪,个个枪尖朝上。而瘟疫之地的天空中最不缺的就是满是雷电的乌云……
台风?没看见那边旮旯里一个绑着金色马尾的血精灵法师用冰锥术和暴风雪吹得正欢呢吗?
我说tmd怎么那么多滚石檑木呢?原来你们是这么搞的啊!
“住手!住手!”我抓狂的用王国通用语和德拉诺通用语向着两位“高人”大喊了两遍,然后两手向腰间一抽……干!怎么是我的胸围和底裤!手忙脚乱的将内衣收回包包,重新抽出两把收在腰带中的飞刀,瞄准了那边两个制造光影效果上瘾了老bt恶狠狠的又叫了两遍:
“都不许动!把手放在地上趴好!抢劫!”我这叫一个气啊!都语无伦次了!我这么拼命的赶来阻止你们捉对pk,你们倒好,俩老杂毛闲得发慌玩儿耍宝呢?
老杂毛二人组向着我看了看,又互相打了个眼色,终于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土木工程。那边的血精灵竟然还掏出手绢来擦了擦汗,然后给一活一死两个老杂毛一人端上一杯热茶?
这世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夜安,猎人,女王万岁。”身体已经有些腐朽的游侠领主向着我鞠躬,用不大地道的德拉诺通用语问好。
“日安,女士,愿圣光与你同在。”老弗丁也向我敬礼问安。
一旁的血精灵mm向我点头致意,咳!虽然是表亲,但是现在我们两族也算是半个世仇了……没用寒冰箭来招呼我已经不错了,我还能计较什么?
“日……日安大人(联盟通用语),夜安领主阁下(德拉诺语),艾露恩的祝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对,现在这不是重点!(说了两遍)”我勉强压住自己想要把刀子就那么扔出去的冲动,有点神经错乱地用两方的通用语叫道:“弗丁大人(联盟语),领主阁下(部落语),我……”
“稍等,猎人。”纳萨诺斯老bt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你会说部落德拉诺语?”
“哦……是的阁下。”
“那好,接下来的交流就拜托你来翻译了。”游侠领主一指千疮百孔的地面,道:“再用这种猜谜似的方法互相交流,我就真的要动手砍人了。”
(为了避嫌,防止看官们告某家偷字,以下需要艾利耶尔翻译的情况都已直接交流的方式撰写,不再赘述这个翻译那个翻译的了……)
我顺着bt领主老杂毛的手指望去,什么猜谜……咦?这痕迹……我尝试着去分辨那些痕迹的先后顺序,分辨得越是清晰,我的身体越是因为惊讶而不由自主地颤抖!
追猎者公会的高级暗语!这是统领级别的暗语啊!他们刚才的土木工程原来是在交流暗号?可是……为什么……
我惊慌地盯着凋零者,就看他那张吃力地想要表现出一个笑容的脸孔下传来一阵愉悦的笑声:“怎么了?瘟疫之地的猎人首领,很惊讶我是追猎者公会的猎人统领之一吗?说起来,某种层面上来说,雷奥普德还是我的下属呢――虽然我并不承认有一个人类下属,他也不承认自己有一个激进派的被遗忘者上司……咳!容我顺便介绍一下,这边这位漂亮的小姐便是奎尔林斯方面的使者,奥罗拉法师小姐。而这边这个死脑筋的家伙则是我生前的挚友,同时也是追猎者公会的发起人兼赞助者之一,公会的荣誉统筹,提里奥.弗丁阁下。”
……我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老弗丁在旁边一脸“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别欺负人家小女孩儿”的表情瞪着凋零者……
我觉得自己的下巴掉在地上合不上来了,地穴追猎者头盔里的两枚准镜也是一样……原来我们这个非正规组织中的非正规组织这么有来头?
……我靠不对!被他们这两个老杂毛绕湖涂了!我用力晃了晃脑袋,手一伸从怀里掏出已经被汗渍弄褶了些的密函,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老弗丁面前,对着两位传奇杂毛喊道:“弗丁大人,这是东部瘟疫之地联军指挥官艾利戈尔.黎明使者阁下和副指挥官马尔兰阁下托我交给你的信!还有,现在哨塔正南方约5里地的地方,血色十字军的阿比蒂斯将军及其部属正在被天灾军团围困,我们必须去救他们!”
“血色十字军……”老弗丁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们杀了我的儿子,你却让我去救他们?”
“泰兰大人是壁炉谷的大领主!您的儿子是血色十字军的大领主!”我急得都快跳起来了,一想到《三百斯巴达勇士》最后的结局,我脑袋里就嗡嗡地无法仔细思考。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地冲着老骑士嘶吼着:“阁下!您不能这样!血色十字军的军人也是生灵,哪怕他们的灵魂已经堕落,意识已经疯狂,但是他们仍在用自己的方式信仰着圣光!履行着生灵的正义!无畏的和亡灵天灾们血战!你不能因为丧子之痛就弃他们于不顾!”说着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捣蒜一样的磕头。
“起来!女士!”老弗丁的声音充满了惊慌,他跑过来便要将我掺起。
“大人!请您救救他们!”我拼命反抗着不让他把我拉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疯狂的去求眼前的两位传奇英雄去解救已经接近崩溃的阿比蒂斯军,我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我将永远被自己的良知煎熬。
也许在我内心深处,已经笃定只要他们愿意出手,血色十字军的军人们便可以生还!在疯狂的瘟疫之地上,每一个有可能能够救援下来的生命都是一笔多么的珍贵的财富啊!堪比真金!
残忍的放弃已经无法救援的战友,是冷静与睿智。而残忍的放弃还有生还希望的战友,是冷酷与堕落!
“啪!”
一声脆响。我愣了半晌,才一边抚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一边僵硬的转过头,茫然的望向给了我一耳光的纳萨诺斯.凋零者领主大人……
“冷静,猎人!”领主大人低吼着,努力挤压着自己的脸部肌肉,扯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我叹道:“女士,你觉得就算我们出手,能够救的了那些被围困在天灾军团正中间的人类吗?”
……是啊……就算他们再强,毕竟只是两个人。而外面可不是一百、两百、甚至是一千天灾,而是数以万计……
我愣在那里,一时间脑袋空空如也。我强迫自己恢复冷静,既然阿比蒂斯将军的殒落将再也不会有任何悬念,那么我便不应该像刚才那样丑态毕露的祈求这两个老英雄去救援他们。这不仅是对那个疯狂的女将军和他手下的血色战士们的侮辱,也是对我自己、对两位传奇英雄,甚至是对我们所有联军的战士的不负责任。
瘟疫之地的法则!我咬牙,几乎都要咬出血来!在这里我不能是鲁子妖!我必须是艾利耶尔.狩星者!这里是瘟疫横行的死亡之地,不是21世纪那再也见不到战争的北京!我必须……我必须……
“不要担心,他们会得救的。”老弗丁用圣光术打开了信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信,然后转过头来安慰我说。
识别圣光术的魔法信件……只要不是用圣光术去解封,信件就会自动烧毁。原来联军的指挥层这么不信任我……我没来由的一阵心寒,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反应过敏的近乎可笑。
换了是我,也许比他们做得还过分。
“没有可能的,大人。我是从那里冲出来的,除了捎带着送几个运气不好的垃圾上路之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拼命逃窜。”我泄气道,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
“我想你应该看看这封信。”老弗丁看了看手里的信,和纳萨诺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将手上的密函递到我眼前。
啊!
白纸!
我拼死送来的密函!那么多的战士,以生命为代价掩护我冲出来!就是为了将这张白纸交到老弗丁的手上?
“你看,首领。”纳萨图斯突然一拍我的肩膀,指着西南方道:“你看,猎人。”
我茫然抬头,顺着领主大人的那只满是腐肉的手望去,然后带着狂喜和惊愕看着数里外那不可思议的景象。
不知何时,一片灰黑色的亡灵部队出现在哨塔正西。被遗忘者的法师和术士们在牛头人战士和兽人萨满们的配合下,对着哨塔正南方蠢蠢欲动的天灾军团的侧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我粗粗一数,数量……将近两万!
我一阵天旋地转,继而感到一阵失重般的晕眩……心里只剩下了一个疑问:这些部队是哪儿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