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顶层的包厢里渐渐坐满了人——衣着各异的巫师们三三两两的走进包厢,兴奋的讨论着即将开始的比赛,或是和熟识的人打招呼。索伦和芙蓉坐在最前排,倒是没受到什么打扰,两人自顾自的谈笑着,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体育场里人声鼎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空气酝酿着难以言喻的狂热气氛,急切的等待着得到宣泄那一刻。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卢多·巴格曼洪亮的声音突然掠过体育馆上空,好像雷鸣一样传向看台的每个角落,“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
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几千面旗帜同时挥舞,还伴随着乱七八糟的国歌声,场面热闹非凡。赛场一侧的巨型黑板上,不断变换的广告词被抹去了,现在显示的是:保加利亚:0,爱尔兰:0。
“好了,闲话少说,请允许我介绍……保加利亚国家队的吉祥物!”
看台的右侧是一片整齐的鲜红色方阵,此刻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好像一阵冷风掠过夏日的草丛,体育馆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就连索伦也感到呼吸一滞。
只见一百个媚娃已经滑向了赛场,她们的皮肤像月亮一般泛着皎洁的柔光,银色的头发随着风在脑后飘扬——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令人痴迷不可自拔。
就在这时,音乐响了起来,媚娃开始跳舞,随着这些精灵曼妙的舞姿越来越快,强烈的渴望从心底滋生出来,一发不可收拾,让人无法思考,只想做点什么了不得的事。这些魅惑众生的精灵在空翩翩起舞,在场几乎所有的男性都陷入了狂热之。
“可怕的力量。”索伦不由低语,从那变得狭长的瞳孔里,透着惊讶和一丝忌惮——这种魔力是如此强大,强大到足以媲美半神的力量。
索伦能够“看”到,在媚娃魔力的引导下,大量的灵能从狂热的观众身上释放出来,在虚空汇聚、转化,然后又进一步强化了媚娃的魔法——到最后,这股强大到可怕的力量甚至开始进一步蜕变,如同火焰一般,在常人无法觉察的层面熊熊燃烧。
这让索伦不禁想到一个令他有些悚然的事实,这些媚娃作为上古生灵,仅仅只是圣灵秘境的普通一员,那么作为秘境守护者的伊莱安,她的强大恐怕要超出他的预计,而她的突然出现,也会带来更大的变数。
“你在想什么,亲爱的。”芙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索伦的思虑,她带着有些促狭的笑容看着索伦,打趣地说道:“怎么,我们的半神魂被勾走了?”
索伦不由有些哑然,他捉住少女的手,笑着说:“是啊,我的魂被带走了,你见到他去哪了么?”
少女轻轻斜了索伦一眼,纤细的手指却和他扣在一起,她转过头出神地望着空起舞的媚娃们,不知在想着什么。
媚娃的舞蹈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至少在那些为她们痴迷的人看来是这样。随着音乐停止,体育馆瞬间静了下来,索伦注意到包厢里有不少男人好像刚睡醒一样,神情恍惚地楞在那,而他们的女伴则坐在一旁,满脸阴沉的看着他们。
不过很快,愤怒的吼叫便从四面八方响起——人们不愿意媚娃离开,此时此刻,恐怕在场的很多人情愿放弃世界杯,一直注视着这种令人痴迷的生灵。
“现在,”卢多·巴格曼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起,“请把魔杖举向空……欢迎爱尔兰国家队的吉祥物!”
紧接着,只听嗖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绿色和金色相间的东西飞进了体育馆,像是一颗大彗星。它在馆内飞了一圈,然后分成两个较小的彗星,分别冲向一组球门柱。整个赛场突然出现了一道拱形的彩虹,把那两个闪光的大球连接了起来。人群爆发出“哎呀哎呀”的惊叹声,就好像在观看烟花表演。这时,彩虹隐去了,闪光的大球互相连接、交融,形成了一棵巨大的、闪亮夺目的三草,高高地升向空,开始在看台上方盘旋。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从上面落了下来,像金色的雨点——
“有意思。”索伦挑着眉毛,手把玩着一个金币,手指微微用力,金币便开始从与指尖相触的地方开始燃烧,很快便化作了虚无,什么也没有留下。很显然,这些金币并非实物,而是由特殊的魔法塑造而成。
索伦抬起头,巨大的三草正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的,不断撒下巨大的金币,落在他们的头上和座位上,引得人们乱哄哄的争抢,弯下腰在地上捡金币。索伦仔细观察那三草,发现它实际上是由无数个穿着红马甲、留着小胡的小人儿组成的,每个小人儿都提着一盏金色或绿色的小灯。
“爱尔兰小矮妖!”芙蓉颇为开心地说,她也捡了好几个金币攥在手里,仔细的打量着,“很高明的手法,把幻术和变形术发挥到了极致,这些小矮妖真有一套。”
不过尽管如此,少女还是又捡了几个金币,亮晶晶的金币对于女性的吸引力显而易见,这一点无论在麻瓜世界还是巫师世界都没有两样。很快,巨大的三草消失了,小矮妖们慢慢落到赛场上那些媚娃的对面,盘着腿坐下来,准备观看比赛。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热烈欢迎——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队!我给大家介绍——迪米特洛夫!”
一个骑在飞天扫帚上的穿红衣服的身影,从下面的一个入口处飞进赛场,他飞得太快了,简直看不清楚。他赢得了保加利亚队支持者们的狂热喝彩。
“伊万诺瓦!”
第二个穿鲜红色长袍的身影嗖地飞了出来。
“佐格拉夫!莱弗斯基!沃卡诺夫!沃尔科夫!接下来是——克鲁姆!”
“克鲁姆!克鲁姆!”体育馆响起了欢呼声,不仅仅是保加利亚这边的观众,就连爱尔兰观众也有不少在高呼着他的名字。
索伦眯起眼睛,凝视着那个乘着扫把飞在空的人——威克多尔·克鲁姆长得又黑又瘦,灰黄色的皮肤,配上一个大鹰钩鼻和两道黑黑的浓眉,看上去就像一只身材巨大的老鹰,透着一种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称的阴沉气质。
“克鲁姆飞地棒极了!”芙蓉颇为兴奋地说,“人们都说他是有史以来飞的最好的!”
“是啊。”索伦淡淡地说,脸上带着笑容,“他扫帚玩地不错。”
“现在,请欢迎——爱尔兰国家魁地奇队!”巴格曼响亮地喊道,“出场的是——康诺利!瑞安!特洛伊!马莱特!莫兰!奎格利!还—还—还有——林齐!”
七个模糊的绿色身影飞向了赛场,那是爱尔兰队的队员,一瞬间观众席上又掀起了一片欢呼声,同时伴随着无数全景望远镜的闪光。
“还有我们今天的裁判,不远万里从埃及飞来的、深受拥护的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主席——哈桑·穆斯塔发!”
一个矮小、瘦精精的巫师穿着与体育馆颜色相配的纯金色长袍,大步走向赛场。他头顶全秃了,但却留着一把茂盛的大胡,整个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带毛的鸡蛋。一只银口哨从他的胡下面伸了出来,一只胳膊底下夹着一只大木箱,另一只胳膊底下夹着他的飞天扫帚。
老头跨上他的飞天扫帚,一脚把木箱踢开——四只球一下蹿到空:鲜红的鬼飞球、两只黑色的游走球,还有那只很小很小、长着翅膀的金色飞贼。在观众潮水般的欢呼声,穆斯塔发一吹口哨,也跟着那些球飞向空——比赛正式开始了!
第二节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萘,爱尔兰比分上优势巨大,不过一如先前所有人猜测的那样,克鲁姆发挥出色,他骑着火弩箭在空逡巡着,如同老鹰一般搜寻着自己的猎物,没有给爱尔兰找球手丝毫机会。
“啊,看那,快速而有效的进攻组织!”巴格曼尖叫着,“这是马莱特!特洛伊!莫兰!迪米特洛夫!又传给马莱特!特洛伊!莱弗斯基!莫兰!”
主席台上,巴格曼正解说着比赛,富有激情的声音带着如同燃烧般的热情,仿佛他又回到了过去那富有活力的球员时代。
巴格曼身后的包厢里,所有人都在专注于比赛,哈利也是如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彩的魁地奇比赛——队员飞行的速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追球手不停地把鬼飞球传给其他队员,速度之快,巴格曼只来得及报出他们的名字。
哈利不断调整着全景望远镜的功能旋钮,慢动作回放和字注释可以帮助他看清比赛,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并不十分可行——随着比赛愈发趋于白热化,两队的进攻与防守速度快得可怕,一切的发生在一瞬间,若使用慢镜头看往往会错过很多精彩场面。
哈利对魁地奇比赛很了解,他看出爱尔兰队的追球手是超一流的。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动作十分协调,好像彼此都能看透对方的心思,哈利胸前的玫瑰形徽章不停地尖声叫着他们的名字:“特洛伊——马莱特——莫兰!”十分钟内,爱尔兰又进了两球,引起穿绿衣服的支持者们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和喝彩。
比赛变得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或许因为自己也是一名找球手,又或许是克鲁姆的表现如此耀眼,哈利的目光经常停留在克鲁姆身上。他从没见过有谁那样飞行,克鲁姆看上去好像根本没有使用飞天扫帚,他自如地在空飞来飞去,似乎完全不用依靠什么,轻盈得像一根羽毛。不得不承认,他感到羡慕,渴望如同克鲁姆一样骑着火弩箭,在万众的瞩目下飞翔在空。
猛然间,巴格曼用洪亮的大嗓门喊起来:“迪米特洛夫!莱弗斯基!迪米特洛夫!伊万诺瓦——哦,天哪!”
十万巫师屏住呼吸,注视着两位找球手——克鲁姆和林齐——在追球手间快速下落,速度真快啊,就好像他们没带降落伞就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他们要摔在地上了!”哈利身边的赫敏惊叫道。
没有用全景望远镜,那根本来不及,哈利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紧紧盯着空克鲁姆的身影,不由之主地,他的双瞳猛然变得狭长。
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清晰——哈利看到克鲁姆和林齐正用慢动作俯冲下去,疾风掠过他们的球衣,将后摆拉得笔直;他甚至清楚的分辨克鲁姆脸上的每一丝细节,他的脸部肌肉都绷紧了,又黑又浓的眉毛下边,同样黑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地面。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此刻世界正以一种陌生的方式呈现在哈利面前,原本如潮水般不断轰击耳膜的欢呼声变得异常遥远,却又清晰可闻,他甚至能从轰鸣分清每一声惊呼或者欢呼;他的目光停留在克鲁姆身上,可却又同时清楚的看到赛场上其他每个球员,看到他们挥棒击球、带球闪躲,他感觉自己甚至能看清在场的每一个观众——只要他想,便可洞悉一切。
这种感觉让人着迷,哈利如同本能般运用着自己的精神力量,隐晦却又强大的魔法波动在他体内涌动,微微眯起的双眼,狭长的瞳孔染上清冷的银色,如同霜月。他感知的世界再次变化——一团团幽蓝色的光呈现在他面,丝丝缕缕的光芒从这些光团上逸散出来,汇聚到一起,如同潮水一般在赛场上空涌动,散发出炫目的光彩,一团团明亮的光晕在这幽蓝色的云雾飞快的穿梭,激起道道波纹,消散于虚空。
每一团光晕代表一个人,哈利认识到,幽蓝色的云雾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将每一个人联系起来,同样也包括他自己——丝丝缕缕的蓝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在他身边环绕,汇聚到他身体,化作一股熟悉的力量,让他感觉格外强大。
“这感觉不错吧。”一个突兀的声音陡然在哈利脑海响起,带着令人熟悉的森冷。
在这幽蓝色的世界,一团黑色的火焰正静静地燃烧,蓝色的光芒黑火周围旋转汇聚,缓缓地被吸入其,如同燃料一样化作火焰的一部分。在那团黑火之,一对金色的瞳孔清晰可见,让哈利感觉到刀刃一样的冰冷和锋利。
那是索伦,对于哈利而言,这种判断不需理由却又无比明确,尽管这是索伦第一次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这就是你看到的世界么。”哈利如同自言自语般轻声说,毫不避让地和索伦对视,仿佛现实赛场两端数百英尺的距离并不存在。
“这是我们看到的世界,”索伦平静地说道,“于天上俯视世间,看到的世界。”
哈利怔住了,片刻后却又不禁感到一种荒唐可笑的讽刺,他闭上眼睛,苦笑着摇摇头,再次睁开眼时,世界又变回了往昔那熟悉却又平凡的模样。他打量着包厢里各个声名不凡的大人物,或许他们坐在这豪华的包厢里,扫视对面看台上密密麻麻的观众时也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却又不知在有些人眼,也不过同样是**于世间被俯视的蝼活之人。
比赛还在继续,两队的队员们继续如风一般在空穿梭追逐,爱尔兰队始终保持领先,并且不断扩大比分。最后,比赛结束了,以一个令人惊讶的结局——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可爱尔兰却领先10分获得胜利。
当克鲁姆流着鼻血,攥着金色飞贼落到地面时,球场沉寂了片刻,然后在下一刻猛地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声。卢多巴格曼的大嗓门高声的呼喊着:“异常精彩的比赛,出人意料的结局,让我们为所有球员欢呼——天空属于你们!”
赛场再次掀起一轮欢呼声,哈利鼓着掌,目光却不禁投向对面的看台——在那里,有人已真正立于立于天之上。
PS:最近由于一些个人问题,更新断了好几天,接下来我会尽量去补。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谅解!